母亲的日常散文

时间:2021-08-31

  总以为时间就如故乡的老黄牛,拍打两下他的臀部就会快马加鞭,飞驰向前,只要你不叫停,他都会一直跑。但时间啊时间,你总是不紧不慢。无论我拍打你,对你喊停,你仍旧是你。你说你胜于《唐山大地震》中的母亲,不会对哪一个儿女偏爱一丝一毫,就这样世人把命运交给了你,把生活托付于你!

  这一年,和母亲相处的日子最长但又觉得很短。母亲的工作内容仍然是做饭。她在为一群孩子做饭。最大的孩子是我,我是这里的老板,一群孩子是我的学生。母亲不愿意来我这里工作,她说别人会说闲话“看她?来拿闺女的工资?”听完后,我不知道怎样安慰她,只是沉默。话虽这样说,但她还是勤勤恳恳地做着分内工作。她每回一次老家,辅导班的厨房就会“生出一堆胖娃娃”。一口袋满满当当的芋头,一个个“大头儿子”似的白菜,还有娇羞迷人或强健挺拔的萝卜纷纷沓来,当然也少不了细长青翠的葱叶子,菠菜等等。这些“兄弟姐妹”欢聚一堂,她们美滋滋地说:“终于进了趟县城!”母亲一边乐呵着,一边给我称赞着这些宝贝儿!好像这是她大半辈子,唯一值得炫耀的东西。而我只是客套地说:“没了,买点就行,不用来回拿,”母亲实在地说“这不?能省钱嘛!”

  小时候,母亲讲她那个年代,吃不饱穿不暖。长大了,母亲讲她那个年代,吃不饱穿不暖。这些字眼如同一串咒语噼里啪啦掉出来,慢慢地,厌倦,习惯。但是,母亲每讲一次,她的心就会再疼一次,慢慢地,麻木,寂寞!

  午饭,晚饭时间我和母亲会见面。母亲总是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从厨房走入教室,步子轻盈,但放下锅那刻,总是把锅死死地压在桌子上,然后,站到一旁,轻轻地吹嘘着长满老茧,粗糙而又干燥的手,喃喃自语“烫死了,烫死了。”她多像一个孩子,想换得一句安慰!

  有时,母亲做的饭,孩子们吃得热火朝天,她呆在一旁,一边漫不经心地吞咽饭菜,一边张望哪个学生的饭菜,量不够,抢来再盛一碗。多吃,吃得香对母亲是一种莫大的鼓励和认可!有时,见学生吃得少,竟然会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甚至还取笑自己的饭菜不合孩子们的口味。

  每次吃完饭,我的碗筷都同孩子们的碗筷一起放入盆子,然后不再和厨房有任何瓜葛。就如我和母亲的交流一样,她做好她的饭,我做好我的事!

  偶尔我会来早一次,钻进厨房,给母亲解解闷,她见我来了,眯着眼笑,眼角的鱼尾纹也跟着笑。稀疏的头发凌乱,蓬松。唇角上的疤印清晰分明,她每说一句,疤印也会跟着符合,像是母亲志同道合的友人,不厌其烦地听她讲过去的故事。这不,见我围着火炉,她也立即凑过来,手里拿着两张鲜艳的宣传页,说超市的什么,什么打折,她只认得一些字,另外一些字示意让我读给她听,但我拿着手机,把她晾在一旁。她见我没啥响应,灰溜溜地拿着视如珍宝的宣传页,默默离去!

  厨房里“叮咚”切菜的声音,在角落里,来来回回移动的身躯,挥动笤帚,摩擦地板的声响都在。母亲埋头忙碌,时间嘀嗒,嘀嗒,给她留下的银发,岁月,惆怅不会减少!

  这一年,我要对我的母亲说一声,谢谢!哪怕它是我们口中的常用名词,哪怕它轻薄的不及一片鸿毛,我还要道一声:谢谢!我们一起携手,让日子红红火火!多一份快乐少一份忧伤,多一份珍重少一份冷漠,多一份情怀少一份纠葛!陪您,爱您,不会间断――致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