辘轳散文
我们村有块叫“十亩园”的菜园,村里至少有一半人家在这里有份菜地。园中心有一口水井,井上安了一架辘轳。还有这么个谜语呢。说:“一物长得怪,肠子长在肚皮外,使劲摇不动,不使劲它自己甩。”差不多小孩们都会说会猜,就是辘轳。记得这架辘轳,其横轴是枣木的,镶嵌在一块石头桩上,辘轳筒被绳磨得像油漆过一样的红;辘轳上那条粗麻绳底端拴有一个涂过桐油的柳编水斗。各家种菜的人,除了下雨天,几乎天天轮流着:两手摇着辘轳弯把儿,把麻绳一遭遭地缠到辘轳筒上,将水打上来,浇灌到园地里去,然后放开,让空水斗自动垂到井下,再打,再缠,再放,连续不断地操作来浇园。
这架辘轳,听说只有石桩是原来的,其他那些都不知换过多少次了,就连脚底下的两块大石板,也磨得滑溜溜的了,可见其年岁已久。村里的人都说,要不是这架辘轳,这块菜园就种不成,是说园地面积大,用辘轳比用水桶提水效率高,提水多,来得快,还省力。这是真的,一水斗能盛两三桶水,虽然提升时显得慢些,可放斗时自然地下垂,像机器转动那么快,只一刹那工夫,再说用手摇把儿比用绳提水轻松得多。
辘轳是半机械化农具,只是提上来用手拉水斗费一点力气,所以很受人们欢迎,这恐怕就是普及面广的缘故了。我那时年龄小,也学着用辘轳打过水,只能打半斗水,大人们看到就帮我打。辘轳还有许多好处,如:只要有人在打辘轳,不论谁去井上往家挑水,都是用其水斗给灌上,省下自己提,这已成规矩,尤其年老的和妇女们求之不得;每年清理挖淘井时,人上人下及提升淤泥,不用再专门扎架子了。所以每天晚上或下雨时,大伙都抢着用草苫去遮盖辘轳,夏天更是主动拿物料争着去搭个凉棚,石桩上放的湮油壶,里面的`油也总是灌得满满的。
我离家外出工作后,每次回家,都要到这个井上去察看并亲手抚摸一下辘轳,好像对其有了感情,而每次都发现有新的变化:如条编水斗换成了铁皮的,麻绳换成了尼龙绳,转轴湮的油也由豆油改换成了润滑油。推广水车的那阵子,这里还坚持用辘轳,甚至后来发展到用水泵,这里也没改换,看似保守,实则是村里有统一的规划。果然没过多少年,“十亩园”成了排排整齐的户户住房,每家的菜园,都重新改划和分配到村南靠近水渠的地里去了。要浇园,从水渠里引进来就行了,这水是从跋山水库那边放来的,叫做“自流灌溉”。当然不用提水工具,也不再用井,那么辘轳何用?但不知村里留没留下来辘轳这个标本,要不,后人怎知何谓辘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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