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也是小棉袄散文
我的老家在山里,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因为没有文化,辛苦了一辈子,也没有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体力劳动。他有个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我成为城里人。我从小就不笨,穿着开裆裤子的时候就会唱快板,上小学了,学习成绩总是考第一,村里的长辈们见了我就伸出大拇指,上初中爱上了画画,画的花朵村上的妇女当绣花样子,1972年以我们初中全校最好的成绩考取了高中。父亲看我学习好,就盼着我能上大学,他说:“我们农村人没有文化不行,你必须好好上学,考上大学才能有个出息。只要你能考取,我们家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上。”没有想到刚念完高一,四人帮又搞批林批孔,学校继续动乱,学生荒废了学业,75年毕业了。
76年冬季农村正是学大寨运动高潮,搞农田水利基本建设,搬岭填沟造梯田,我靠那支画笔在县武装部组织的战山河兵团指挥部搞宣传工作,其实那是出民工。年底,画笔为媒,我被应征入伍,服役四年错过了高考机会,八零年退役后有次偶然的机会考取了工艺品厂的花边设计,当时的用工性质是叫亦工亦农,每个月只有24元的`工资。凭着设计这个好工种,工作也勤奋,赢得了一个做样品的女孩的芳心,那年结了婚,生了一个儿子。
八八年城里开始“卖”户口,一万元一个,我父亲拿出了所有的积蓄,把我们小家三口人的户口迁到了城里。户口进了城,原来在农村的土地就被收上去分给了新增加的人,家里就剩父母老俩的地了。我们人进了城,可是城里没有我们的房子,住的是厂里的集体宿舍楼,一家人只有一大间,连个卫生间都没有。家里穷得连个电视机都没有,到了晚上孩子要到街上去看那些路边楼上的霓虹灯,我和爱人老远望着路边那些四五层高的商品房的窗户,一个一个的亮光闪闪,想必是一家一家温馨的卧室,那时候我就在想哪一天这些楼上也有我们的一个窗户就满足了。
九零年企业深化改革,纺织行业限产减人,我和爱人先后都下岗了,为了生存,在街上做起地摊小生意,早晨去“跳蚤”早市卖小商品,晚上到夜市卖小吃,白天和城管捉迷藏卖水果,辛苦了半年攒下了一点钱,在小吃一条街转租了一个小门面,开始卖包子,小笼包一元八个,卖一个赚三分钱,我杆包子皮,爱人包包子,早餐和午餐卖包子,下午准备第二天的材料,晚上把姜和葱剁好,把肉用手摇的绞肉机绞碎,把面粉用酵母菌发上,到下半夜起来接面,也就是再加上更多的面粉和好,到早上五点就起来开火包包子,忙活一天能挣八十多元。
儿子户口也在城里,上学不用高价,由于我们都是无业游民,条件差,孩子知道学习,成绩很好,从初中到高中都是班干部,高三还当上了学生会主席,有几个女孩子喜欢他,经过一段的交往,后来有一个女生和他一起考上了计算机大学。这个女孩家是城里人的老户,父亲是卫生防疫站的稽查科科长,有些权利,经常有人送礼办事。我们两家不是同一个阶层的人,我们怕人家嫌弃,尽量给孩子创造好的条件,为了给儿子一个能结婚的新房子,我们两口就努力攒钱,准备买一套大一些的房子,就在儿子毕业那年买了一套一百三十平米的小高层,装修下来花了接近五十万元,家里的钱还不够,向亲戚借下了几万元。
儿子和媳妇结婚的时候,婚礼办得很简朴,没有让我们破费,小两口都上班了,儿媳妇接了她妈妈的班,在医院做化验工作,工资也不高,儿媳妇主动提出,搬到我们租住的这套小房子里,把大房子租出去,租金好还借款。我们两口怕伺候不好这干部家的小姐,没有想到,儿媳妇非常随和,生活简朴,吃饭不挑不捡,回来就和婆婆争着做家务,生活费他们小两口包了,买菜买米都不用我们操心。
半年后儿媳怀孕了,呕吐,吃不下饭,我爱人就给她买来新鲜的水果,问她想吃什么就说,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能亏嘴,儿媳妇说:“没有那么娇气,跟大家一同吃饭就行了。”爱人买来排骨炖出排骨汤来,给她盛一大碗,她总是分一半给婆婆,说:“妈妈年龄也大了,也需要补钙。”
每逢过节单位发了礼品,她都是拿到这个家里来,她说她妈妈那边不缺这些东西。
儿媳妇给生了个孙子,我们都高兴得合不拢嘴,刚过了产假她就上班了,她的娘家母亲已经在人民医院内部退休了,给她照看孩子,腾出我们的精力继续做事挣钱。儿媳妇上班还要坚持给孩子喂奶,她说婴儿吃母乳长大会聪明。有一次我被电焊强光刺伤了眼睛,需要人乳冲洗眼膜,儿媳妇知道后赶到医院,毫不犹豫地解开怀,挤出乳汁给我冲洗,医院医生还以为是我的女儿呢。还有一次爱人扁桃体发炎嗓子痛的不能下咽东西,儿媳妇用乳汁喂养了好几天,直到她康复。
孙子三岁那年,欠账还清了。儿媳妇对婆婆说:“没有欠账了,就不要拼命去干重活了,要注意身体,少生病也就少花钱,少遭罪。”儿媳妇经常把她娘家妈妈的保健食品拿来给我们老俩吃,她说她妈妈那里太多吃不完。
我们到退休年龄了,可是因为没有单位,就没有缴纳养老保险,要补办需要十几万元,没有钱办理,就没有退休工资发,老了向儿子拿一点零钱花也不很方便。儿媳妇说:“有退休金的人就怕死得早,拿不回缴纳的那些养老保险金来。给孩子留下资产或者购买终生赔付保险的老人,死了孩子才能拿到财产和赔付款。有的不孝顺的年青人就希望老人早点过世,这就是当前最不人性的保险现象。”为了让我们生活得有尊严和信心。她用那套房子给我们老俩办理了以房养老的保险,每个月都能拿到相当于退休金的钱。她说只要老人身体健康活得开心,就是儿女的福分。
去年梅李有了嘉美康高电位治疗仪健康服务中心,我和爱人经常去充电,她知道后亲自到服务中心看了仪器的各种批文证件和说明书,又上网查阅了有关资料,最后认定是合法有效的国家第三类医疗设备,有了她的支持,我们就天天去做理疗,半年过去了身上都有些多年的老毛病改善了。见到治疗效果,儿媳用自己攒下的零用钱给我们买了一台高电位治疗仪。放在家里,随时都可以用。下雨刮风的时候就不用到管理中心去充电了。我们没有退休金但也月月拿到零花钱,我们没有城里人那种医保卡,我们也有农保就医,我们没有女儿,也享有儿媳妇这个小棉袄的温暖,远亲不如近邻,婆婆也是妈,儿媳胜闺女。
我们这个儿媳妇虽然出生在城里的干部家庭,但一点也不娇气,不小看农村来的人,平易近人,心地善良,尊老爱幼,孝敬公婆,这都是她的父母用梅李孝爱文化教育的结果。在这里我也谢谢我们的亲家,给我们养育培养了这么一个好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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