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山散文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这首元代马致远的《天净沙》的词曾在我心里不知吟诵了多少遍,每到中秋月明或夜深人静之时独望天涯一轮故乡皓月,一股浓浓思乡的情思却上心头,经过人生风霜雨蚀饱经生命沧桑,心灵的困惑,依旧对故乡情愫剪不断的是遥遥无期的思念。
我的父亲背井离乡已有四十余载,如今,他已驾鹤仙去,只剩下子孙一辈却不知祖宗亡灵自己的故乡是在何处?
儿时,曾经在奶奶温暖的怀里呵护长大的我时常扑进她怀里撒娇、取闹,缠着她讲述遥远的心痛岁月。我用心聆听奶奶叙述她年轻昔日的城南旧事,似乎又回到了故乡久违的怀里感受到故乡的贫瘠,把我思绪带到遥远历史的年代。
我的奶奶生在民国初年,长在南方百色田阳一个叫琴华乡陇显屯的村子,那是群山环抱到处都是石山长不出一粒黄土的寨子。她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同族的叔婶见她可怜把她收养,抚养成人。在她十四岁的那年,嫁到邻村的一个寨子。寨子的'房屋建在一片凹陷的洼地上,宛如一处坐井观天的瓶颈,在碎石稍微平整的地方用木头搭建而成结实的房屋分为两层,那错落有致雕梁画栋的房屋凝聚着壮家人智慧的结晶,构造扎实的房屋,上层住人,下层则是豢养家蓄牛羊之类的,是个与世隔绝的山寨。有钱的地主在厅堂上雕刻壮家先祖牌位——布洛陀,香炉里香火不断以庇佑族人人丁兴旺,免灾避祸。每户人家房前屋后摆放着大染缸,把秘制的色料放到大染缸里去把布料往缸里漂了漂,一张白布变成黑色的面料,拿去给裁缝做成黑衣黑裤。壮家未出嫁的少女把剩余的布料做成头巾系在头上,显示出壮家少女妖娆与妩媚。那是一个光秃秃不见一粒黄土的山寨,居住在寨子的人们开门不远处就要爬上一座很高的山岗,翻越七七四十九道山坳,行很远崎岖不平的山路才到田州。
由于历史的原因,在那军阀混战兵荒马乱峥嵘岁月里,每当到了阴晦的天气,祖母总要用廋小的身躯背起一只小竹篓到很远山上捡些山芍、野菜之类的回家,供她儿子们充饥,把她的孩子养大。多年以后,奶奶苍老布满岁月痕迹的额上是一部厚厚的历史教科书,常常刻在我多情的心版上,也偶尔聆听她吟唱那年轻一首首壮语优美的山歌小调,那悠扬的山歌小调蕴含淳朴的民风,让心灵得到一种美的薰陶……
后来,她的儿子走出那贫瘠不见一粒黄土的大山,在省城寻得一份安定的工作,成了一名地质勘探的矿工。父亲就把奶奶迁出了那终年不见一粒黄土的大山,那巍峨的大山,那寸草不生的母山,在父亲的血液里浓缩成一条大河不息地流淌,也传承到我的血液里化作一座座永恒的丰碑根植我的灵魂里。
多年未见的母山你曾在我的梦里出现,那是我生长的土地,也是我魂牵梦萦的精神的家园,犹如一双思念的情人的纤手拂过我残缺的躯体,舐过我创伤的伤口,抚慰我漂泊孤独的心。而今,我随着父亲离开母山已有四十余载,没有回到我日夜思念的故土,不知故乡人怎样了,也不与故乡通信,更不知大山的变化。但乡音,乡情在我生命里一直未曾改变。
若干年后乐坛上涌出一群十二个身穿黑衣手持民族乐器的女子在舞台上动情的歌唱,她们纯朴的歌声、那犹如天籁之音原生态呤唱壮族民歌,她们也从我生长过的母山而来——黑衣壮“女子十二乐坊”。在我生命记忆深处,曾经有位清纯的女孩从祖母生长过的“母山”山里来,她娇美绰约多姿的身上多了几分宁静与妩媚。我不仅一次惊叹她身上的山一样的坚贞,有海一样的温柔,令我读懂了故乡那种辛酸的含蓄美。
在梦中,我似乎又看见了那赖以生存故乡的母山,静静流淌着思念她那远去而不归儿子的泪,又看到祖母那宽广淳朴厚实慈祥的笑容期待远去不归的儿子。我可以大胆自豪地说——我是大山的儿子。母山的泪滴滴在我风尘的脸上常常令我灵魂为之一颤!
现在,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的人都在我的梦中一一涌现,我多想踏上那片养育过我的陌生而又熟悉的故土,去看看它的美丽与神奇,去追寻祖母曾经世代繁衍生息的心灵沃土。不知何日回到祖祖辈辈脸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的故土。
故乡,你一直漂泊在外的游子萦怀,我深深的牵挂你的模样,你一直在我的梦中出现,让它永远装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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