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乡愁纷飞的思绪散文

时间:2021-08-31

淡淡的乡愁纷飞的思绪散文

  2014年冬天最冷的时候,外婆去世了,不论安然还是叹息,她走完了自己并不平坦的人生之路。当母亲在平静中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心隐隐地痛,但泪却一直没流下来。我不知道,是时光封存了我的眼泪,还是这个结果早已在自己预料当中,于是我坦然地接受着。我想母亲一定是难过的,只是她给自己寻找到另一个替代难过的借口:或许对八十多岁的外婆来说,离去也许更是一种解脱。

  记忆里,外婆是个手脚利索的老太太,家里家外干活都是个能手。但真正感觉到她的苍老,是在两年前七月陪母亲回故乡。一下车,我就看到村口暮色里站着的外婆,微驼的背早已没有了记忆里的健壮,灰色的头巾外露出着未收拢的白发,脸上的皱纹宛如岁月的精心雕刻,深地令人总想伸手抚平它。也是那次,我读到了真正时光无情的含义。它让最疼爱我的人就这样老去,那种苍老越来越让我心疼,甚至恐慌。我不知道外婆的内心有多么强大,因为太多的生活变故早已让她学会了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她的喜与哀已很少用表情来实现。再或者说,我根本就不真正了解外婆,因为多年在外,这种距离与时空在我与她之间原本就横着一道隔阂。但我知道,善良的外婆倾尽全力,只想让家人生活得祥和、安稳。

  八十多岁的外婆,身体状况已很差,却还要强打精神忙着家务。其实原本到了这个年龄,早就该安享晚年了,但家里的活,倘若外婆不干,又能靠得住谁?尤其小舅母去世后,小舅要忙着做木工活,用挣得的钱还堂弟结婚时欠下的钱。堂妹早已出嫁,基本上顾不上这个家,堂弟虽已结婚,但俩人整天跟小孩子过家家般地过着日子,有了孩子后便更是只顾自己的小日子。于是八十多岁的外婆农忙时还要在地里忙碌,闲时就忙着家务。

  也是那个夏天,当我再次离开村庄时,我很执著地要带外婆回到我们所居住的城市,因为我想让她在城市过最平常的生活。可是外婆比我还固执,或许是她已经预感到了什么,这次她说什么都不肯来。原来,两年前便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外婆,难怪离开村庄的时候,我的内心被一种难言的复杂情绪包围着,只是看着车窗外的外婆、村庄、熟悉的人群在视线里逐渐模糊时,泪才落进我的掌心。那时,九岁的女儿轻抚着我眼角的泪痕,却将我的头轻轻放在她的小肩膀上,我不知道小小的女儿是否懂得我的悲伤,但她却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我。

  小时候,我基本上都是在外婆家长大的。外婆家门前是条蜿蜒的小河缓缓流过,小河边还有几块大石头。童年的夏天,当我在河边嬉戏的时候,外公总会坐在石头上边晒太阳边看着我们游戏。

  对于外公,我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刻,因为从我记事起,外公就显得很苍老,灰白的长胡子,柱着一个拐棍,耳朵也不好,对他说话音量要放大,而且重复好几遍才可以听到。似乎从我刚记事起,一直到他离世,都是苍老沉默的样子。母亲说外公要比外婆大十几岁,而且他的脾气极好,从小就没打过她们这些孩子,而家里的事便也一直由外婆操持着。

  小时候在农村生活时,不喜欢跟外公讲话,因为总觉得跟他说话太费事,有事时喜欢直接告诉外婆。后来渐渐长大了,便也开始懂事,于是再回到故乡时,也会陪着外公在门前的大石头上坐一会,有时会很大声地用城乡结合的语言给他讲城里的趣事,我不知道外公是否真的听懂,但他的脸上却有着满足的.笑容。也有些时候,我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坐在外公身旁,陪他一起眺望着远方,或者将手中的糖果剥去糖纸,放入他的口中,还比划着问他是不是很甜。这时候,外公更像是个小孩子,脸上是一种满足的笑容,然后对着我轻轻点头。

  然而这种陪伴也只是几年的时光,我小学还未毕业的时候,外公就去世了。父亲陪母亲回到了故乡,我和小妹便由邻居来照顾。那时候太小,所以根本没问过母亲她内心的感受。只是想写这段文字的时候,与母亲聊着村庄的故事,聊着离去的人时,才问起母亲当时的心情,母亲却说肯定会很难过,但隔得太久,最真的感受已记不清了。是啊,26年的时光可以消磨许多东西,包括人的记忆。

  七月的油菜花,在每年都会如期绽放,但那些温暖的故事和人,都沉淀在时光深处,停落于心灵一角。回不去的时光,蕴藏着一份幽深而静美的乡愁,在我不断前行的岁月里,它是一幅最简洁的水墨画,每次回眸,都能触摸到曾经的美好,或许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那个村头的小山坡,儿时也常常会坐在那里看着夕阳西下,看着忙碌一天的人们回家,看着成群的牛羊归来。在儿时的世界里,这一切就是村庄最真实的模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可是没有人会觉得厌倦。数年后,当我再次回到村庄,也是那个小山坡,我静静坐在草坪上看着夕阳,身边是儿时的玩伴,此时与我却都人近中年。岁月苍老了我们的容颜,将手放入彼此掌心,我恍惚觉得时光回到了从前。

  在村庄,与我同龄的玩伴基本上都远嫁她乡,而且孩子要比我的孩子大许多,在为生计奔波的日子里,她们看上去总要比实际年龄苍老一些。我已经听不懂的乡音,却依然是我觉得最亲切的语言,她们试着用最慢的语速表达着各自的生活,我的目光中有悲凉、有欣喜。我感动于时光隔了多年,她们依然愿意为我的到来而放下农活,不远数里专程只为见我。握着她们粗糙的手,我时常会想,如果当时我也留在村庄,是不是也如她们一样生活着,与她们相比,我的生活又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我不知道这间老屋的历史有多久,只是从我记事起它就一直存在,而且就如现在的模样。老屋不大,相通的两间房,外面放一些桌椅,相当于现在的客厅,但过去家里来人,都喜欢坐在里屋的炕上,到现在为止,村庄里大多还是炕。也有人在新盖的房子里做了新床,然后生炉子,但对于村庄的人来说,他们更习惯土炕的温暖。

  我也喜欢土炕,因为我觉得那就是一种真正村庄的写照。尤其是寒意正浓的冬日,土炕是最温暖的归宿。出来很多年了,但对于村庄的情感却一直都未变。四妈以为我已经不习惯土炕了,于是在我回村庄前购买了新床,放在了堂弟准备结婚用的新房里,可回到村庄时,我却住进了老屋,因为那里有土炕,还有一些儿时的记忆。

  老屋一直未翻修,屋外依然是最初的模样。屋内的设施却已更替,小时候用过的桌椅、储务柜都不见了。我称之为储务柜的设备或许当年称之为面柜更恰当,因为那柜子口开在上面,里面空间很大。小时候奶奶经常从里面取面或者为数不多的米,还有煤油等生活用品,偶尔还会有个苹果、梨子之类的零食,我一直都觉得那个柜子是个百宝箱。记忆里老屋是爷爷奶奶住的房间,而我与母亲则在一侧的厨房里生活。

  记忆里,爷爷总喜欢坐在老屋的炕上,然后生一盆炉火,炖一壶茶,然后用自己专用的小茶杯悠然地喝着茶,兴致来时还会给我们这些孩子讲一些故事。印象里最深得是他喜欢讲岳飞的故事,那也是最早落入我记忆的故事。有时候会好奇那杯中的茶,于是忍不住想尝试一下,结果那杯中茶味浓郁还带着喝不惯的苦味,从此便不再动那茶。

  与奶奶相比,爷爷要和善许多,只是多年来我一直不明白为何和善的爷爷,曾经那样执拗地不让我的父亲上学。或许真的是因为父亲是干农活的好手,倘若43年前父亲不是违备爷爷的意愿出来当兵,或许生活又会是另一番场景。是的,父亲兄弟四人,只有父亲没上过学,但最终也只有父亲用自己的努力留在了城市生活。而在爷爷病重的日子里,父亲一直陪在爷爷身边忙前忙后,直到爷爷离世。

  而我精明的奶奶,一辈子都那么好强,最终却落下半身不遂长期卧床。在她病重的日子里,她拒绝其他人的照顾,唯独母亲赶去照顾她时,她才安静起来。在所有的儿媳里,母亲是最不受她欢迎的,但她最后的时光,却是在母亲的陪伴中度过,我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是不是在人老了以后,内心会有一些歉疚,想要换一种方式来弥补,可是曾经的过往与委屈,母亲早已不再计较。

  当我路过曾经的学校时,那个记忆里有些破旧的小学,早已换上了新装。重新修建的教学楼是一栋四屋的楼房,旁边还有一栋住宿楼,干净整洁的操场,风中是飘扬的五星红旗,不难看出,这里的人们也开始重视教育了。

  陪着我的堂妹告诉我,这里的老师现在都是师范毕业,通过考试之后分来的,而且已经没有了曾经的代课老师,教育显得很正规。我不由想起了那个在农忙时节总喜欢将我们留在教室自习,自己却回家忙农活的老师。记得我第一次真正离开村庄前,他还让同学来叫我去上课,而曾经我却很自豪地告诉来叫我的小同学,我要去城市里上学了,再也不跟她们做同学了。那时候,去城市便是满足了我小小的虚荣心吧。现在,我早已记不清那位老师的模样,就连同学都忘记了。我特意将这个我上了一年小学的学校拍进了手机,这是份特别的念想。

  我想,或许以后,村庄离我的生活会越来越远,但内心却始终依恋着村庄的淳朴与自然。有时会开玩笑似地问老公:等我们退休了,会不会回到故乡,那个熟悉的村庄,修建一座属于我们的房子,无需很大,但一定很温馨。最好还带个小院,或许年老之后,我对养花种草会更感兴趣。

  可每次老公的回答却总让我陷入沉思:回到村庄生活很简单,但多年的城市生活真的还能适应村庄的生活吗?我无语,因为在此刻我的内心是愿意的,但不能保证时间久了还会心甘情愿。

  故乡的村庄,或许终只是我记忆里的一道风景,当我在人生旅途中疲惫的时候,或许它还可以温暖我的旅途。让我回归最纯真而简单的自我,轻松前行。走过一些城市或者村庄,却唯有故乡的村庄在记忆里始终散发着熟悉的味道,或许它依然落后,甚至依然贫瘠,但却永远是无可替代的风景,因为它安放着我的童年,更因为它是亲情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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