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呢喃的散文

　　（一）我在春天等你

　　冷风依旧，只是，不知不觉间，喧嚣渐去。

　　一月走了，在春日的门槛外留给我一个落寞的眼神。摊开的日历里，二月，正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向我们款款走来。

　　走进二月，数一数细密的雨丝。

　　走进二月，寻一寻春天的气息。

　　眼眸深处，那些五彩斑斓的色彩，越来越明朗、越来越清晰。鹅黄，淡绿，星星点点，散布在这里或是那里。

　　阡陌，一路走去，都是一些潮湿的痕迹。俯下身去，可以看见枯黄的草地里不时钻出几片尖尖的嫩芽；驻足倾听，可以听见山脚下那条清澈的溪流在欢快地叮咚作响。岸边，那一排排正抽着新芽的柳树上，偶尔有几只不畏风雨的鸟儿欢呼雀跃着、尽情无比地歌唱，歌声时而婉转、时而落寞。

　　原野，放眼望去，还不曾看到那片生机盎然的葱绿。田埂上，一丛一丛枯黄的杂草随着微风飘舞；田野里，干枯的稻草梗看似散乱地排列着，细看，却发现都排列得错落有致。不远处，斜斜的山坡上，那一片挂着零星的花蕾儿的桃树还在雨中缄默不语。只是，那一抹微微透出的粉色让我们看到了它的期盼、读懂了它的等待。只是不知，是谁，装饰了它美丽的梦？又是谁，娇羞了它绯红的颊？

　　江面，微波粼粼，鱼儿，自在遨游。那一片闪烁着盈盈绿意的水草，盎然缠绕。岸边色彩斑斓的鹅卵石，安然静放，一如时间。纷扰的尘世，你或是我，不管快乐或者忧伤，走过，深深浅浅的痕迹便就此留下。然后，隔着时光的长河，在习习的春风里，在暖暖的春日里，念念不忘地记起或是一脸决然地遗忘。

　　城外，风里传来寺院禅钟的.声响，悠悠扬扬。那木鱼轻敲的声响，一波又一波，依稀回荡在耳际。思绪散落，想起去年的那个日子，也在春天。一路风尘过后，终于置身于那座雄伟壮观的殿堂前，静立在肃穆的佛堂里，仰望，用无比虔诚的目光。然后，微闭双眸、双手合十、焚香叩拜……如此虔诚如此祈祷，其实，并非只是为自已，更多的，只是为漫漫红尘路上所有爱自已和自已爱的那些人而已。

　　时光不在，时光不再。那些曾经，早已在花开花落间飘零散落成尘埃；那些过往，早已在日复一日间逐渐隐去了踪迹。

　　也许，每一个春天都有春天的故事。在四季的轮回里，我们正在慢慢地老去。亦如这些文字，当不久之后的将来再度想起时，它们，已经安然静放在这里。

　　抬头望窗，暮色渐浓。春天，正站在窗外向我们挥舞着纤纤小手，盈盈轻笑呢！落笔处，我想一笔一划为这些文字写下一行细细的小楷，那就是：我在春天等你！

　　（二）陌上花开

　　暮色低垂时，天空又下起了雨。

　　我坐在旧旧的竹椅上，望着窗外的暮色出了神。

　　目光掠过林立的楼群，只有远处静默的山峦，朦胧斑驳、隐约可见。看不见云朵，也听不见鸟鸣，楼下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呼喊，依稀记得，应是来自于那个只匆匆见过几面的少年，在对着六楼的窗台大声呼唤着同龄伙伴的名字，声音清脆。

　　不知记忆是否足够清晰，总觉得这个春天，雨水似乎要比往年多了许多。好些日子以来，绵长细密的雨，下了一场又一场，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样子。很多个突然从梦中醒来的深夜里，安静地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便会忍不住微微叹一口气。因为，没完没了的雨，打乱了在我心底滋生的许多计划。原本是想在这个四月去赣县看樱花的，那日却得知，连日的雨已让满树的樱花几乎都落了。

　　一直知道，终是个爱感怀的小女子，所以，刻意不去想像满地花落的场景。然而心底，却还是忍不住开始失望。不管是否承认，从去年的四月开始，因为在古城墙河堤上的那一场落英缤纷的遇见，驻足于一场盛大的花事前的愿望，早已深深地在心里埋下了种子。只是，等待了整整一年，却终是因为尘世里这般或是那般的缘由而最终搁浅、最终摒弃。

　　不得不说，有些错过，不仅是一季、不仅是一年，也许，还将会是一辈子。

　　陌上草青，我已在小城的河堤上安然走过时，清晰可见。然而，那山野的迎春花、映山红，若不靠近，又怎能望见？

　　想起那日，随他回乡扫墓。雨声渐停的时候，行走在蜿蜒的小径上，路边盛开的，便是那一丛丛、一簇簇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儿。浅浅的粉、灿烂的金、娇艳的紫……零星的散布，成片的簇拥，沉静而又热烈、含蓄而又张扬。行至山腰，当眼眸深处映入的全是碧绿的枝叶与嫣然的粉红时，那些早已泛上陈黄的记忆，忽地被唤醒了。回头看儿子那张掩映在一簇簇映山红花朵间的笑脸，那欢天喜地的神情，多么像儿时的自已。

　　我喜欢这样的行走，我喜欢这样的遇见。

　　因为，在那些斑斓的色彩里，我总是忍不住驻足；在那些娇羞的花朵里，我望见了整个春天。

　　同样地，这个黄昏，也终因了那些回望而生动、而欢喜。

　　其实，我只是想说：陌上花开，缓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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