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我的微词甚至责难他只是默不作声。其实在心底里他也不愿平静生活被打扰,但又能如何呢?人活在世上总有这样牵牵扯扯的关系的存在。他只说了一句,他年轻时读书的时候都是松哥送的,还有中学时,伯娘对他也还好。
这些我都知道,我都听他说过,十七岁上大学的时候,也是这个松哥送他到大学的。而他的心里也一直记着这些恩情。只要老家里做什么好事,那些远在更远的洪湖耐庵的'老家的人来了,他总是托亲戚带三两百块钱给伯娘。每次我都说他,人都没到,带什么呢?而他非要如此。想想也无可厚非,老人家么,给点钱用用也好。
他总是这样,看见老家里来的一些人有些难过痛苦的样子,他就解囊相助,虽不是太多,但却可以暖人的心怀。
他的老家的老家,在洪湖一个叫七号的偏僻小村,那里有很多严姓家族每次说起的时候,他总是说什么时候带我回真正的老家看看,作为严家媳妇你怎么可以不会老家看看呢?我却不以为然,那样落后闭塞的小乡村,有什么去头,又都住在别人家,打死我也不去。
那是他的出生地,一直长到十三岁,随着父母弟妹搬到这边隶属仙桃的地方。因为这边显得开化些,在父辈人眼里,搬到这边来,日子更有奔头些。
辗转着,他到处读着书,村里学校,后来黄家口,再后来的“共大”,再到我的母校,沙湖中学,直至最后考上大学。求学之路并不平坦,据他说,是他的母亲总在支持着他,中学时,别的同学吃着咸菜萝卜,他却可以用钱买菜。并不是家里多富裕,而是他作为家的长子,占了一些天时地利人和罢了。
他说他整个读书阶段并没有太用功,好像一切都自然而然的。他还说他读书并不太聪明,而是喜欢脚踏实地,班级里长期前三甲,这样的成绩还是还聪明的,若不,是不是太显谦虚了。他还说他关于实际的操作他欠缺,那些呆板的东西他更拿手。跟他生活这么多年,感觉好像是这么回事。
心地善良的,他对任何的亲人都一视同仁,无论你是富甲一方的有钱人,或贫困潦倒的穿着破烂随意的乡里亲戚,他都是那样。当看见他的堂哥的时候,我听见他在叫他松哥哥,这个叫法或许是很早很年幼时的叫法,那时他身为家里的长子,在心里也是需要更大的哥哥姐姐来撑腰、给些威力的。而现在的他,成年后,已经渐趋成熟与稳定的他,在心底里,是不是也在乎着有一个与自己有某些亲缘关系的大哥或大姐的存在呢,只是一种心灵的慰安与归属,像找到同类,找到知己、懂己,又可无私呵护自己的根一样。
电话破天荒的很早就打来了,不看屏幕,我就知道肯定是他打来的。他要我早点回去,顺便带两碗面上来,因为堂哥堂嫂没有吃早点,昨晚睡得浅,他还想睡一下,而他们却不会打开门。
他的心我当然能理解,但又不是三步两步的路程,我怎么随叫即到呢?况且,我依然想步行回家呢。只有委屈堂哥堂嫂了,慢慢摸索,自己开了门,出去过早吧。
时间已不早,我也该洗簌,出门,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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