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叶子,各种植物的叶子都喜欢。如果细细追溯,对叶子的钟爱源于小时候。儿时喜欢把种子种在柔软的的泥土里,然后日日盼着它生根发芽长叶。当种子擎着两篇嫩黄的叶子钻出泥土时,心里的喜欢是无法言表的。嫩嫩的新叶,在风里摇曳,真的如婴儿胖嘟嘟的小手那般可爱。看着叶子一片片增多,脸上的笑容也会越来越多。
叶子·标本
一直对“叶子”情有独钟。喜欢采集各种叶子,比之花儿,叶子更容易做成标本,留住时光。
小学是在乡下读的,村庄里虽然没有名贵的花草,但田野里也是有着各种各样的叶子。小学课本里有《自然》这一学科。通过课本里的知识,我对叶子的结构有了大概的了解:一片完整的树叶包括以下三个部分:叶片——大都宽阔而扁平,适于接受阳光的照射。叶柄——支持这叶片,并把叶片和茎连接起来并且还知道叶子可以用来做标本。这让我非常感兴趣。并且,老师还教我们用叶子做标本。于是,我便常常和小伙伴三五成群地来到田野里,采集比较新奇的叶子。
那时候做标本无非是把采来了的叶子擦拭干净,然后夹在一本厚厚的老书里。不知道是不是泛黄的书页的缘故,过一段时间,夹在书里的叶子便会变得干黄,很少有原来的翠绿色泽,闻闻,有着老书的味道。有的叶子失去水分会变黑,我便丢掉,在去采摘新的叶子,继续做标本。家里仅有的几本老书,都被我用来收集叶子,还要束之高阁,以免淘气的弟弟破坏。遗憾的是,搬家的时候几本书遗落了,我自然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
上中学的时候,喜欢将叶子夹在日记本里。那时候已然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偶尔也会怅然若失,日记本收容了我的散淡心思,夹在里面的叶子当然也倾听着我喜怒哀乐。
喜欢采集叶子,却从没想过叶子会是什么味道。初三时,换了新的宿舍,宿舍前有两棵三米多高的丁香树。我是喜欢丁香花的,确切地说是迷恋花香。嗅着迎风飘来的丁香花味,有一种香甜的味道阵阵袭来,沁人心脾,顿觉心旷神怡。
丁香花虽香,但叶子却很苦。一个声音从我耳边飘过。
回头,是那个清秀的男生,脸上永远是阳光般的笑容。
你尝过?我自然有些不相信。
书上说丁香花的叶子很苦,花朵却香甜,我从未尝过。男生说,眼神里满是阳光。
书上说的也不一定都对,实践才会出真知。要不然你帮我摘一束丁香,我尝过才会相信。我实在是想得到丁香花,但是树太高,我又不敢爬树。于是便怂恿那个品学兼优的男生,并没想着他会答应。
你帮我把风,我上树去摘。男生说。
在我惊诧的眼神里,男生很快爬上树,当他跳下树时,手里已经攥着一把带叶的丁香,而我几乎还未回过神。
赶紧走啊,男生小声地说。于是我接过丁香花,和他一起向教室逃去。
把丁香叶含进嘴里时,男生摘丁香花的壮举在我眼前回放,仍旧如做梦一般。直到咀嚼出叶子的苦味,我才相信,不是梦。
丁香叶确实很苦,只是到多年之后,我才真正理解“飞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彼时,那个男生已经漂洋过海。恍然明白,丁香的叶子为什么会是苦的。那一束丁香连同叶子被我夹在日子本里好多年。
叶子·音乐
喜欢叶子,便会无端出与叶子有关的诗意幻想,比如叶子和音乐,尽管牵强,但自得其乐。
古筝曲作为一种轻音,赢得很多人的青睐。一曲《画心》,眼前扑来一幅画面——淡墨点染,水色江南,一温婉清雅的女子,临窗而望,眼眸间一抹淡淡的忧愁,瞳孔里幽幽的颜色,似风,又似梦!你的心会顷刻被蛊惑。遥想,那安静的古筝恰像春天萌芽的新叶,那旋律恰好是叶子上滚动的露珠,露珠折射着太阳的光茫;那款款而来的清音,是一场春雨过后叶片的温润,那点点忧伤,又好像是春夜里,雨丝不留神在叶子上折散的月光,点点忧伤,在叶心里蔓延开去,唯见精亮的绿色,熠熠夺目!
钢琴曲优美悦耳,有着太多的内涵。就像那曲《星空》,除了旋律的本身,里面还包含了太多情感。遥想,在浩瀚的海边,沉醉于一种浪漫的氛围里,仿佛从万籁静寂的星空里传来的音乐,优美至极。舒缓的音乐悄然在心底流淌,唤醒久藏的心事,于悄然间情不自禁地陶醉其中,轻柔,安静!遥想那黑白的琴键,是春末夏初星空下满树的翠叶,星星眨啊眨,叶子摇啊摇,静夜里呢喃细语,倾诉者彼此才能听懂的悄悄话。星光洒在树上,叶子干净,明澈,犹如激情的天籁,与星星默契衔接彼此召唤。
笛音是空中游动的叶子,有时落在水面,只轻灵一点;有时飘向云霄,气贯长虹。一曲《乱红》,眼前尽是繁花点点,叶稠如幕。遥想,深秋霜落的叶子,落叶尖端带着微红,叶片黄中隐约着绿色,边缘有些缺损,可能是不小心碰破,缺口周围是褐色的镶边。这片落叶颜色黄里渗透着绿,绿里夹杂着红,红色里混合着褐色,说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颜色,唯一确定的是它很美!
马头琴曲,是一片飘落大地,与大地亲吻的叶子。轮回了千年的叶子在默默对我们诉说。音色,节奏,已一种敛放的方式,低回,连绵,苍茫而又悠长的颤音,恰似叶子对白雪的呢喃;那历历在目,无边无际的沧海桑田,是叶子飘零的旅途;那潮起潮落,是叶绿叶枯的悲欢,那一季一轮回,生命无处不在的脆弱与坚强,隐忍与期盼……马头琴犹如冬天里沉寂的叶子,积攒,孕育,萌发着春天的生机!
叶子与音乐有着这么曼妙的联系,遐想叶子的声音,心底已是诗意盎然。
叶子·花儿
因为对叶子的钟爱,所以我的网名是“叶子”,几年来一直没有换过。缘于这个绿色的网名,也认识了很多酷爱文字志同道合的朋友。
花儿是我网络里最好的朋友,我们的相遇演绎着叶子和花儿的传奇。花儿也是我从网络走进现实的朋友,我们会在彼此生日时,精心选择一份小礼物,寄给对方,那份温暖便隔着时空送达对方心里。
花儿却没有花儿般的人生。在了解了她的故事之后,我哭过,也愤怒过。花儿比我长两岁,是一个极灵动秀气的女子。这一点在她的文字里展现得淋漓尽致。看过花儿的照片后,更觉得这个女子集灵秀于一身。花儿有一份自己满意的工作,虽然常常和上层打交道,却从不媚俗,一个非常清淡内敛的女子。花儿的女儿和我的孩子一样的年纪,所以我们有很多共同的语言。花儿的老公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因为好吃懒做,所以没有一份固定的工作。且,嗜赌如命,嗜酒如命。手里有了钱便去,十赌九输,喝多酒就会找花儿的麻烦。动辄谩骂甚至动手。花儿为了孩子隐忍着,经常伤痕累累,深夜里母女抱着哭泣。
闻听花儿的故事,我气愤至极。让她求助法律或者妇联。花儿说没用,她现在就做着与法律有关的工作。也曾渴望妇联的救助。只是,妇联前脚走,他后脚故技重施。日子还是一样的黑暗,唯有工作和写文字会让她感觉到一点生活的气息。然而就是这点快乐,也是常常被剥夺。
花儿说,她单位准备入账的5000元,居然被那个“混蛋”从办公室偷走了,几乎是一天之内便挥霍了。
可怜的花儿,这样的家庭,为什么还要维持下去?我流着泪问。
叶子,生活原本比我们想的复杂。我无法选择离婚,我还有家人,那个“混蛋”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
那你就要委委屈屈战战兢兢地活着吗?这样的家庭氛围也不利于孩子成长!
叶子,别要为我担心,你的友情让我很温暖。如果有来生,宁愿做一株草木,淡然开放,寂然欢喜。只是今世,怎样地生活,已经由不得我选择,人活在世上都不容易,怎样都是人生。
隔着屏幕我能感受到花儿瑟瑟而落的眼泪,除了心疼,除了祈盼,我,竟然什么都不能做。我只是一片叶子,我多想衬托出花儿的美丽,此刻,却如此无助。
与花儿淡淡地交往着,偶尔也会打个电话,问声好,希望叶子的声音,可以给花儿一点温暖,花儿在这个世界不是孤独无依,还有一片叶子将她陪伴。
这一年来,我一直在江山写着散淡的文字,我也希望花儿可以来到这里,她那么挚爱文字,她一定可以如我一样爱上这里。只是,我再也得不到她一点消息,再拨打她的手机,已经没有这个号码。我更加担心她的境遇,她是那么一个善良的女子,生活对她如此不公,她却流着泪坚持,只因为她相信,有一天她可以化茧成蝶,拥有美丽的人生。
可是,我没有了她的消息,我的担心与忧虑纷涌而至。我不停地在她的空间留连,渴望寻到她的踪迹。我相信她一定很好地生活着,也如我一般将彼此牵挂和思念。有一天,她一定踏风而来,来到我的眼前,笑着对我说,嗨,叶子,花儿来了。
然后,我们可以用文字继续书写美丽的人生,延续叶子和花儿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