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飘着雪,像漫天飞舞的,不知何去何从的信笺。牵牵绊绊的雪花,似乎飘进我的心里,又随即消融了。那瞬间的纷扰,轻触着湿润而微凉的心,轻微的困扰,在思绪里缠绕着。
望了一眼电话,此时你在做着什么,是怎样一种心情?你的脸上,是否仍然那么阴沉?
在艰辛的生活中疲倦,做业务员的那短暂的时间,对我来说却是一种奢侈的放松和停泊。那时遇到何应,我中学时爱吸烟的瘦弱同桌,此时是英俊、阴沉的年轻人。初识时,他扮演意愿中的自己:积极向上,只是掩饰不了空虚的存在。时间久了,我从他的斯文儒雅里,渐渐看到颓废、消沉、懒散。他感觉得到我的疑问、关切和了解,就开始逃避我,就象习惯了逃避自己的理智一样。
众人眼中的柔顺安静女孩,也厌倦了太多的束缚。一些古怪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翻腾,不为人知。我不知道为什么想去唤醒何应,想使他重新活跃起来。叛逆的何应,他在麻木的旧巣里迷失的灵魂并不安全,四处都是苦闷,还有关注与责问。爱和温暖只会成为他的压力,他是逃避退缩的蜗牛,矛盾地憧憬着幸福和踏实的安宁,却不肯为此去付出艰辛和努力。
我不知道我是想拯救你,还是在接近着一种自己不可能去选择的生活方式?
而我此时没有炭,也无法立即送到你的身边。前晚,刚刚对你讲了一堆无用的劝慰,听昨我对自己都生起气来。只是越来越感到无能为力,不能共患难,那种漂渺的真情,是多么苍白?又拿什么,让彼此珍重呢?
你在电话中只是沉默着。个人的苦难,总是由个人承担。困扰着的问题,也没有人能够完全代替的。总有一些事要独自去面对,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往往在冷酷的现实里孤单应对,自顾不暇,渐趋柔韧。
总想用真诚的目光去注视你,在你不忍设防时,让我能穿过那戒备森严的外壳,在你的胸口时浑然不觉地混合了温柔。只怕遇见明晰的人,冷静地仍把它们区分开,各自码放在不同的位置上,整齐而规矩。你会吗?痛楚混乱地在体内流淌。即使是微细的粗糙,也会令我无法承受而泪落。不知为什么,会让一贯理性的我这么脆弱。当我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时,不会让你发觉这些暗中情绪。我还是和往常一样默默的注视着你,因为了解彼此的放弃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