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牵手二字,眼前便会浮现这样的一个画面:大雪后的乡间小路上,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吃力地走着,那大人的肩上扛着一个大包,右手牵着小孩。那大人貌似腿有伤痛,走路一瘸一拐地,那小孩也就两三岁大,冻得红彤彤的一只小手紧紧攥住大人的两个手指头,两条小腿快速地交替着。那一大一小就是我和儿子!
那是零六年冬天临近春节的一天上午,我们三人商定回父母的身边过年,妻子因为临时有事让我们父子两个先走一步。我零五年在市区买了套房子随后就搬到市里住去了,与父母分居两地。平时我们上班,只有礼拜天或者假期才能回到父母的身边。过年了,我们一家三口要回到老家父母那过春节。
那两年是我们家生活最紧张的两年,刚买了房子又加上装修,欠了一屁股债。那时我在一家农药公司做销售,是周口下面:淮阳,西华,扶沟三个县城的业务主管,本来我的销售业绩很不错,算算光提成就可以还掉一大半的债务,可谁料想公司老板要搞什么改革,什么什么提成不算了改成奖金,你改也可以啊毕竟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可是要改也要年后吧,不行,现在就改,什么人这是!就这样辛辛苦苦忙了一年快要到手的几万提成没有了!拿到手的只有区区两千块的奖金!唉!怪不得有人说我们那个老板:农村出来的没有见过钱,节后开业,公司的业务精英全部走光!
就这一变故把我们的家庭计划全部打乱了,没有办法,只有从各个方面节省开支。早上吃过早饭,我和儿子典典带着头天买好的年货和给父母买的衣物装了满满一大包出发了,从我家到父母家其实也就15公里的路程,先是坐66路的城乡快运到路河乡,从路河乡到家还有 两公里的土路,刚下过雪路上很滑,平时出租车要价也就是10块钱,谁知那天我们问了几个车都是少了30块不拉!这不是宰人吗,才两公里的路,犹豫了一下,走回去!
我背着典典,抱着个大包上路了,可是走了没有多远,就感到左腿膝盖疼,不好,我的关节炎又犯了!早不犯晚不犯偏偏这个时候,步伐已不能正常,一瘸一拐的,疼得脸上渗出了汗,典典觉察到了异样,问我:爸爸,你的腿怎么了?我只有说腿有些疼,可能关节炎又犯了,懂事的儿子两条小腿在我背后乱蹬要求下来,不让我背要自己走,我也只有答应了,刚开始他一个人走,可由于刚下了雪,又被行人踩实了就很滑,有几次典典险些滑倒,于是我就牵着他的手,又走了不到几百米,我的腿疼得更厉害了,牵着典典的手也感到愈来愈沉了,估计他也累了,他才多大个人啊!刚刚过了三岁生日不到两个月!我开始后悔我的“小气”了,要知道我的关节炎会犯,就是50块我也要坐出租啊!
我们停下来休息,典典不停的用小手揉自己的腿,不要说他累得有些腿疼了,猛然间,我的心一阵疼!像针扎一样,我的眼睛也有些模糊,那是眼泪挡住了视线,我一把拉过孩子紧紧地抱住,悄悄擦去眼角的泪,心里默默的说:儿子,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没有能耐挣很多钱没有租车让你坐!没想到这时典典在我的肩头说:爸爸,等我长大挣钱了,我给你买个小轿车开,你再出门也不怕腿疼了……没等儿子说完,刚刚擦去的眼泪又模糊了双眼!
不忍心再让儿子受累,我又把他背在背上,怀抱大包继续前行,因为刚休息了一下,膝盖的疼痛有些缓解,走路也不那么瘸了,又走了几百米,好景不好,膝盖又隐隐作疼,懂事的儿子又要下来,就这样,我扛着大包,右手牵着典典,一瘸一拐向前挪着步子……这样的一个画面将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