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作家分为两种,一种就如琼瑶那般感情细腻,情感丰富,所以她能写下凄美的爱情故事,一种就是博览群书,她对文学作品感触手到拈来,能写下百科全书式的经典著作。很遗憾,中国出不了后者,也就很难有中国的女作家写出《飘》和《呼啸山庄》这样的作品。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有一段论述:“客观之诗人不可不多阅世,阅世愈深则材料愈丰富、愈变化,《水浒传》、《红楼梦》之作者是也。主观之诗人不必多阅世,阅世愈浅则性情愈真,李后主是也。”这也是我颇为认同的一个观点,何为客观,像曹雪芹那样的,何为主观,就如琼瑶和张爱玲那样感情几番周折苦难,最终依旧剩水残山凄凉处,今生休矣,枉费思量!
这也就不怪张爱玲在《倾城之恋》中写道:“流苏,也许你会对我有一点真心,也许我会对你有一点真心。”
这也就很自然明白为什么琼瑶的《窗外》是那么的动人,师生恋,有什么好写的,可倘若一个女人是在写自己,当感情流露在字里行间,你会害怕,你会嫉妒,甚至会羡慕,它是那么的真实。
有房子就会有窗户的,有窗户就会有人,而我们却生活在窗户里面,也许窗外的世界比窗户里美丽,那么你我是不是想做一片云,飘忽在窗外,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却不失让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看《初恋这件小事》的时候,都会感慨,原来身边都会有那么一位阿亮学长,当你以初恋这样的心境去读《窗外》,你会是江雁容吗?而谁又是你的康南呢?
当一个渺小的,无助的,柔弱的你,在家里得不到关爱,又面临考大学的压力,你的风,你的花,你的雪,你的月,你的诗情画意只有康南能懂,你会爱上这样一个比你大20多的人吗?你会叫嚷道爱的本身是没有罪的,爱,没有条件,没有年龄、金钱、地位、人种一切的限制吗?那只是如亦舒说的那般,一个女子,一生中总会邂逅这样一个浪漫男子,倘若她只得十八九岁,可以立刻拎支牙刷跟他到雪地,一个月,或是一年,谁知道,能捱多久便多久,即使只身回转,也可若无其事从头开始:为什么那般放肆?十八岁嘛。不是现在。
说的多好,不是现在,我们会遇到多少这样的人,只是生命中的有情人,而不是自己的有缘人。
你会再娶,她会再嫁,日子照常,只是有时你忘不了,你会在日记里悄悄的写上那是像金子般闪闪发光的笑容,我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有一次看《风声》的时候,里面有一句台词:“为何她擦着金粉的眼皮之下,用那双金色的眸子看我”,我就明白了,只因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暮与朝。
小说的结尾,雁容受不了李维立的猜忌,婚后的生活并不是很美满,当她受到侮辱,受到轻视,她想到如果是康南绝对不会让他的小蓉蓉受这般的委屈。她去找他了,可是他不再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的国文老师了,那深邃的、脉脉含情的眼睛,那似笑非笑的嘴角,那微蹙着的眉峰,那潇洒的风度,和那旷世的才华都不在了,他已是一个离不开烟酒的满头白发又脏又老的人了。
江雁容落荒而逃。
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可笑,别那样的忧伤,也别那样的严厉,给彼此一份念想不好吗?相见不如怀念,还记得蛛儿对张无忌说的那番话吗?“阿牛哥哥,你不懂的。在西域大漠之中,你与我同生共死,在那海外小岛之上,你对我仁至义尽。你是个好人。不过我对你说过,我的心早就给了那个张无忌啦。我要寻他去。我若是寻到了他,你说他还会打我、骂我、咬我吗?”蛛儿不知道曾阿牛就是张无忌,也许她爱的一直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张无忌。
而我们又何尝不是这样,爱的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一个人,他有缺点,像星星一样多,可他却又一个优点,像太阳一般,只要太阳出来了,星星就不见了。我们终究会装饰别人的梦,温柔了自己的岁月的。
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