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午夜1点36分,平常应当是酣睡或者做梦的时候,但这会儿我却没有睡意。刚刚从马路上走回来,那清爽爽的意境,仍然在眼前。
好亮的月,虽然只有半拉,也不妨碍它的光辉把满天的星星掩映得不留下一点儿印象。应当是满天星斗,可能是我的眼光本来就迷糊的缘故吧,或者是酒精作用的原因,总之,应当留下的印迹点滴无存。因为我还沉浸在刚刚那个“东风驿站”的欢声笑语里。
还是中午的领导与作家陶老师,还是那位勤快的梁干事,还是那位敦厚的小张――认识不下20年了吧,反正还是士兵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现在已是副团干部了――笑容没变、轮廓没变,还是小吴小海灵和子凡――3位有前途的美女写手。10点23分接到海灵小朋友甜甜的声音:领导和老师来了,请大家过来再坐坐,行吗?有什么不行,这是我的荣幸啊!于是即刻起身,跑步抵达,真的,老师和领导已经在那儿候着了――真的,再没有这么平易近人的领导、再没有这么礼贤下士的老师了!虽然他们身居高位,但他们虚怀若谷的态度语言,早把我残存的些许顾虑打消了。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我们――领导、老师、干事助理,真的像朋友一样聚在一起。老师明天要回北京了,我们都为他在这里短短几天、拨冗3次会见面授机宜而感到非常高兴。作家老师很幽默,说这是他转文风,改作风的实际行动:“在单位改文风转作风讨论中,我检讨过去对业余作者不够关心,现在,我是用实际改进作风。”我们用掌声表达他对我们这些在文学道路上苦苦坚持者们的关心提醒与爱护。这是真正的爱护,他用具体的帮助,让我们从不同角度受到启示与鼓励。这样的作家,真是人民的作家,不成功都不行啊!
当然,这个晚上的主题还是为老师送行,是领导与大家共同娱乐。在这里,没有领导没有作家,没有老没有小,没有男没有女,只有朋友。茶杯,酒杯,轮番举起,只因为我们相聚在一起。歌声,笑话盈满房间,只因为我们大家心中毫无介蒂。海灵小朋友的歌声是那样轻盈,像夜空里的百灵;领导的歌曲是那样宏厚深情,一曲《妻子》让所有人为他情深意切的情感而感动;子凡的《甜蜜蜜》诚如歌名一样,在大家的和声里甜美透气,尽显一个青春勃发女子动人的美丽。我也被大家的热情所感染,在大家的起哄里冒昧地毫无生气地唱了一首《北国之春》的老歌。娱乐,就顾不得这些了;朋友,就不讲究那么多,重在参与吧!
没有不散的宴席。在陶老师一个个经典段子的笑声里,在大家酒意朦胧的快乐里,与老师领导告别,与美丽的小妹妹们告别,我独自走在春风浩荡的夜色里。
好安静的夜,好干净的夜。没了清晨的喧闹,没了白日的人影,没了傍晚的车声,这是一个纯粹的世界。小吴子凡的摩托尾灯在路拐弯处闪出最后一抹红色,让我心里腾起一股温暖,她们刚刚是邀请我坐车子的,被我以坚决的态度拒绝了,但这好心我必须领受――这是自家的妹纸一样的人――她们对我的尊敬爱护是真诚的――我是安全的,我想自己在这样的夜晚走走,感受一下初春戈壁小城的意境――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呢!
树下坐着一只纯白的小狗,安静地望着经过的我。谁家的,为什么不归家?看着人怎么不吠,它也知道这样的春夜里安安静静的珍贵吗?远处传来摩托的声音,还有跟我一样的夜归人吧。他们,是跟朋友相聚的还是在为挣钱获利而忙碌着?看来,无论什么原因,这个世界上总有些颠倒黑白的人,这就是世界的真相,这就是人生的真相。
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仍旧不管不顾地读出24、23、22……,没有一个人一辆车它也要这样倒计时,这是电脑的性格。然而经过的人不会老实到东西南北看不到一个人一个车也照着它茫然的指示行动,多会径直经过。没有监督情况下,是否自觉是检验人遵章守纪意识是否牢靠的试金石。而我,在酒精作用下,似乎也没经受住这种情况的考验。坐到电脑前回想才知道,我与许多人都太世俗太多侥幸思想,自觉的素养能力远远达不到文明社会的标准。
月光稀释下的夜色真是静极了。这是戈壁小城的重要特色。风一安宁,世界像是停止了转动,剩下的就是静悄悄抽丝的柳叶杨花,就是一股劲冲破压制的嫩芽草尖,就是行走在这夜色里踩碎一路月光的脚步了。
这时候,我的目光里重现的还是领导与老师,还有刚刚一屋子人笑逐颜开、喜形于色的面容。这些不同面容里的笑,咯咯咯地打破了安静,叫我不由得跟着笑起来,连半个月亮也跟着颤抖起来,咯咯地,弄得树影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