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伴二嘎的趣事散文

时间:2021-08-31

  二嘎是我的儿时伙伴和同学,他的聪明机智在小伙伴里没人能比,还有他的蔫坏嘎杂子也是很有名。

伙伴二嘎的趣事散文

  初中时有个数学女老师姓郭,是个很和善的女人。她有个六、七岁的儿子小辉,长得虎头虎脑,很招人喜欢。

  一天,在井台旁边二嘎看见他在玩水。就走过去指着小辉的鼻子说:“小家伙,你听着,以后你要是见到我再叫我姥爷(胶东方言,即外公),我就……”他就比划了一个打耳光的动作。打小就在人堆里涮出来的小辉偏偏是个不吃硬的主儿,他当时在二嘎面前没说什么,可是他退出几十步远,又恰巧看到自己的妈妈从教室里走过来,于是大家最不爱看到的一幕出现了——小辉一边跑一边指着二嘎“骂”上了:姥爷!姥爷!就叫你姥爷了,姥爷……

  郭老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过来问儿子怎么这样喊……哈哈,可怜的二嘎脸都绿了。

  一天,上完自习课去厕所,老远就望见里面烟雾缭绕,我知道又是二嘎他们几个在偷着抽烟呢。果然,一进去就发现哥几个正在吞云吐雾。他们当时没钱买香烟,就在自己家里偷来旱烟用纸卷着抽。看到我来了,二嘎很大方的递过一只已经卷好的纸烟。我受宠若惊刚要伸手接来,可忽然发现另外几人眼里那憋不住的笑意,就本能的觉察这不是什么好果子,就说怕呛拒绝了。

  我怕呛,可是不怕呛的很快就来了,当二嘎把烟递给冬民的时候,这个对别人的东西永远感兴趣的老兄真是喜出望外,立刻接住噙在嘴里,二嘎很殷勤的给他点上。

  “嗤……”当我还在吃惊的时候,冬民嘴里的烟就炸响了。那是一枚小鞭!冬民的嘴唇登时被炸的翻肿起来,黑乎乎的令人恐怖而滑稽。好在小鞭威力不大,没有太大的伤害。可怜的冬民嚎啕大哭,立刻就跑来不少看热闹的同学。二嘎也知道事情闹大了,赶忙抱着他好言相劝,冬民骂他并扬言要去告诉老师。

  二嘎无计可施,忽然他从裤兜里掏出三个鸟蛋般大的青杏,塞到东民的手里,没想到这一招果然见效,冬民居然接住并停止了哭骂。二嘎一面用手绢给他擦拭嘴上的黑色灼渍,一面担心的问他,“要是大人们问起你的肿胀你怎么说啊?”

  冬民啃了一口青杏儿,酸得敛眉竖眼,一边嗫嚅着说:“我就说是走路不小心摔倒磕破的。”

  天哪!三颗青杏儿!

  下午自习课,老师照例没来。恰巧爱打小报告的女班长也请假不在。于是课堂上就乱成了一锅粥,闹哄哄的像赶大集。二嘎又成了风头人物,他拿着刚刚新发的生理卫生课本,来到讲台上黑板前面,在男孩子们的起哄和喧哗中临摹了一个及其逼真的男性外生殖器图。当然,他也在某些局部做了强化和细化的渲染。

  可等他转身想离开的时候,却看到班主任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身后。

  “你能告诉我你画的是什么吗?”老师问。

  底下的空气都凝固了。那些平时受他欺侮捉弄的小同学们怀着极大的喜悦,准备目睹这个坏得出油的家伙怎样接受惩罚。

  “报告老师,我画的是一门榴弹炮。”

  我们看到老师的脸都紫了,肌肉都在微微颤抖。

  那直直的长长的是什么?

  “炮筒啊!”

  那两个圆圆的呢?

  “炮车轮子。”

  那后面毛毛叉叉的又是什么东西?

  “这些啊,是伪装的树枝子。”

  铁壶叔院子里有一颗高大的梨树。到了秋天,拳头大的香水梨挂满枝头,从临街的村路上就能看的清清楚楚,引得多少路人驻足观看。对于我们这些小孩子来说,更是一种极大的诱惑。有一天,我跟二嘎从这里经过的时候,看铁壶叔家里锁着门,他努着嘴问我:“想不想吃梨呢?”

  我咽了一口吐沫。“想啊。可是我可不敢去偷。”我的心已经开始砰砰跳了。

  他说,“你那个笨样子不用你去。你给我在外面望风,我去摘。”

  “可是……大人不许咱们偷东西。”我还在犹豫。

  “什么话啊!这不是偷!你看他的梨结的那么多,把枝条都压弯了,咱这时给他‘间’,就象种庄稼间苗一样的,疏去多余的,咱这是帮他呢!”

  我觉得这倒是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也就勉强同意了。我们说好,我在外面看着,他翻墙进去“间”梨。万一看到他家人回来了,我就在外面大声唱:“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我当时“样板戏”唱的可好了。没想到今天居然用到报警上了。

  计划很快就这样付诸实施了。嘎子刚刚翻进那家高大的院墙,我就发现从村路的那头走过来一辆手推车。由于车子上垛满一堆高高的玉米秸秆,我看不清推车的是哪一个人。直到他慢悠悠的走到我的面前,把车子放下来露出脸来,我当时的心吓得差一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老天,这不是铁壶叔吗?

  我当时想唱戏传信儿,可哪里张得开嘴啊!干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拐进一个胡同就逃了。

  后来发生的事儿颇有些不妙。正在树上的摘梨的嘎子听到人家正在开锁进门,顿时也吓得英雄失色,赶紧从树上跳下来,匆忙之间没发现下面正是一个茅坑……

  更要命的是,他的双手先着地。等铁壶叔发现他的时候,他刚刚爬起来,连手带胳膊黄灿灿的……

  为这事我一直觉得心中有愧,常常有意躲着他。可是他好像没怎么在意,有一次放学路上看到我,在我的屁股上踢了一脚,也没骂我。嘿嘿。

  儿时的二嘎是个叫人头疼的嘎小子。可是长大以后可有出息了,十八岁的时候家里大人怕他学坏管不了,就托人让他去当兵。可巧转过年来就参加了那场中越间的战事。他们所在的侦查小队在一次执行任务时被敌人发现了,遭到了数倍于自己的敌军包围了。当时班长副班长都牺牲了,还剩下七个人,还有两个受伤的。他挺身担当起指挥任务,他让大家趁着夜色慢慢地朝一个方向隐蔽撤退,他自己拿着两个空罐头盒朝大家相反的方向跑去,一边叮叮当当敲打着手里的罐头盒,对方果然被吸引过来,一边打枪一边在后面追。他的战友们趁机逃脱,他自己竟然的连滚带爬也逃脱了敌人的追击。

  为这事儿他立了二等功,还提干,而且部队要保送他去军校读书,可以说前程似锦了。可是他又做了一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儿,把自己高升的路堵住了:他跟医院的小护士谈恋爱,未婚先孕,这在当时是很大的污点,不久,他就被转业,到了一个卷烟厂当保管。

  后来回家,我们见面聊起来,我为他感到惋惜。没想到他“切”了一声,“我那是故意的。部队鸟规矩太多,我当够了。就想了那么招儿。再说了当时你嫂子不能随军,这我受不了,嘿嘿。”

  原来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