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清晨,天空飘着细雨,匆匆洗涮完毕,当我带着雨伞走出室外,准备上班的时候,刚刚从外地打工回来的女儿“倩”,连忙追了出来喊道:“爸,记着每天早晨吃早餐,别累跨了身体......”听到女儿的叮咛,感情脆弱的我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新年的气味刚刚散尽,习惯了常年在外奔波的我,到处托人,给闲赋在家的自己谋份从事的文字差事,以便更好地养家糊口。“苍天不负有心人。”阳春三月,一朋友告诉我,他的手机微信空间里,有一则诚招文采飞扬的杂志编辑的启示,不妨让我去报名试试。联想起自己以前在方格天地间苦苦打拼,且出版几部作品集的实际情况,这岂不吻合了招聘的条件吗?于是乎,熬油点灯、操笔多年的我萌发了跃跃欲试的念头。恰好古豳大地上的文友新民兄打来电话,怂恿我去报名应聘。在家人和朋友的支持下,我斗胆地拨通了那家杂志社的电话号码。通过多方面了解,掌握了我的文学创作全部实力后,那位身材魁梧、平易近人的总编大人,热情慷慨的接纳了我这个视文字为生命的痴迷者,且委以编辑部主任的重托。十多天后,在一片信任与期盼声中,我只身走马上任了。
离开秦汉福地山城淳化,只身融入到洋楼高耸、车流不息、人潮涌动的秦都咸阳城,那一碗12元的扯面不菲价格,让曾经蜗居在小小县城多载的我,有点目瞪口呆,承受不起的样子。有时候,真想下班后独自走进那装饰考究的饭店,美美地咥上一碗碗色香味美的羊肉泡馍,或者来一盘盘炒拉条子,然而,一摸口袋,囊中羞涩的自己,只好望梅止渴了。
可能是从小受尽贫困的缘故,养成了勤俭节约习惯的自己,每天早晨七、八点钟,上班路过玉泉西路那些装修简陋的小吃店门口时,随随便便地掏上几块零钱一片片夹菜的锅盔馍、或者一个包子,倒上一杯白开水,简简单单地填饱肚皮。
就这样,日子在一天天的耐心敲打键盘、细心校对文字的快节奏工作中消逝着。
一天下午,处理完当天所编发的稿件,吃过饭,我赶到咸阳湖边散步,突然,一阵阵悦耳动听的手机鸟鸣的铃声响起,掏出机子一看,上面所显示着江苏无锡的号码字样,才知道是女儿打来的。按摆通话键,电话里边传来爱女张倩的声音。“爸,晚饭吃过了吗?”当我告诉她,“一个锅盔夹菜、一小碗‘苟八豆腐脑’就填饱了肚皮”以后,女儿在那头乐呵呵地说着:“别这样节节俭俭、抠抠搜搜,你是咱一家人的主心骨......”和女儿通完电话后,自己的内心像打翻的五味瓶——苦在不言中。当天晚上,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尽管一双儿女常年在外拼拼搏搏,接济困难;善良妻子,累月村内疏花套袋,含辛茹苦,可联想起并不宽裕的家庭经济环境,也为了儿女们的幸福,好让妻子过上舒心生活,节衣缩食是咱一个农民儿子的唯一生活方式。自己没有权利一个人在外面潇潇洒洒,惬意地生活着。于是乎,思前想后,省吃俭用,仍旧还是自己在都市咸阳生活的主旋律。毕竟,“吃饭穿衣论家当”嘛!
现在,独在异乡、随遇而安的我,一日三餐顿顿粗茶淡饭,尽管吃得简简单单,但我吃的津津有味。可不管咋说,从内心深处,我始终感激着独在异乡的女儿,时刻铭感着她那一句叮咛,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