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气总是不会错过任何机遇,昨日还是暖意融融,而今晨却寒气逼人,寒风刮脸。很多天以前同事就提及“腊八”一事,说是到时喝点腊八粥,以期抵御寒冷的侵体。而今日正值腊八,这倒是勾起了我一些往事的记忆。
我的祖辈和父辈,在日常过日子上从不违背大自然规律,为人处世一向都是以德为本,且行且善。
我刚记事时祖父就教我认识钟表,后来教我背诵二十四节气歌。那时我记住了季节里的腊八,也就是农历的十二月初八,也记住了东北最为流行的一句“腊八腊八冻掉下巴”。
因为寒冷,进入腊月里,东北人家就开始了杀年猪,备年货。而腊月里的第一个“节日”就是腊八,东北人家晚饭几乎家家喝腊八粥。那时,家乡的腊八粥只有大黄米一种,纯纯的绿色食品。在我七岁那一年,真是寒冬腊月北风吹,腊八那一天更是滴水成冰。记得,当天下午,母亲早早做了一大锅黄米粥(祖父在世时全家七口人的饭),就是腊八粥。贪吃的我早早就坐在饭桌旁,等待即将放学的姐姐们回来吃腊八粥。那时喝腊八粥,人们都喜欢将猪油(俗称荤油)拌进腊八粥里。那个年代,每家能吃上一些荤油就很不错了;再高层次就是能吃上腊肉更羡煞他人。母亲知我爱吃猪肉,特意为我多放了一些荤油,后来我又偷偷放了少许荤油,吃得我满嘴流油。当天等母亲收拾完厨房准备休息时,发现我脸色不对,我说肚子难受。当时我趴在炕上以为热一下肚子会好些。母亲急忙将我抱起来,给我揉肚子,不一会我的晚饭就呕吐出来。吓得我直哭,母亲连连安慰我:“老儿子,吐出来就好了,这是吃荤油吃多了。”好好的一顿腊八粥,让我记住了那个冰封大地的年月。自那以后,每逢喝腊八粥,我再未吃荤油拌粥,而是荤油改白糖了。
斗转星移,虽说全球气温在逐步转暖,而腊月的气氛有增无减,腊八粥仍在东北民间流行,由当初的黄米粥演绎成现今的糯米粥、八宝粥和莲子羹,或许还有更为高档的腊八粥,且营养价值丰富无比。
如今时代在进步,市场经济空前活泛,想吃啥随时可以买到。我的父母晚年时期,每隔一段时间,母亲时不时就想吃黄米粥,父亲则是想吃黄米做的年糕。彼时,孝顺的阿云总是提前将这些一一买回,满足老人的口福。母亲也常常是感激这美好的时代:“过去只有腊月才能吃到的东西,现在想啥有啥。”直到2013年母亲去世的前一天,她说就想吃黄米粥,还是善良的阿云急忙去超市买来了大黄米,母亲高兴地吃了一小碗,谁知却是她人间最后一碗饭。次日,母亲带着无限的满足走进了天堂。
腊八,是一个民间季节的传说,无论有无考证,腊八粥留给我一段寒冷中的记忆,还有大黄米留给我的深深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