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组织的业务培训,室友兼同事芹告诉我,某乡的青问我怎么没有来。芹说我有个人的事情。她又追问是具体什么事?第二天,在庞大的会议室,休息的时候,青打电话给我:“你到我这边来坐吧。”她在临窗的位置,身边虚席以待。而我正在中央的长排那,在许多同事的中间。
可是主任突然走过来,让我回单位用软盘拷一个文件,他等着用。我匆匆的刚离开,青的电话又追过来。等我返回来的时候,她已不在原来的位置。会议室的人太多了,找不到她。
刚坐定,手机又一次响起。仍是她:“你回头,就可以看到我了。”
很象电影里俗套的情节。我回首,茫然找寻,她正在我意想不到的一侧,扬着手中的手机,热情洋溢地微笑。就仿佛我们刚刚是在人海中失散了的故知,在他乡久别重逢一样。
事实上,仅仅见过三次。初识,是在林林的婚礼上,我和青分别是林林不同阶段的好朋友。都性格内敛,不欲多言。彼此生活范围遥远,漠不相干。一年之后,一件事改变了这种状态。别人告诉我,在我与军分手的那天,阴差阳错的,据说在某乡工作的我的一个好朋友知道了,当即打电话给他,他们开始了另一段故事。那个自称是我的好友的人,说我和军之间发生的事情,她什么都知道。
当时如堕迷雾之中。我在县里,与某乡毫无接触。只有室友芹的一个同学芝在那上班。她倒是来玩过几次,只是我对人一向礼貌而疏离,只限于打个招呼而已。就是对在一起共处三年的芹,我都很少谈及军,她只知道我与人相处、分开这些重要的情节。感情就象泪水一样,只有私密才会珍贵。别人又能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芝那段时间仍来玩。后来知道那个乡政府只有芝和青两个未婚女孩。不用脑子想也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芹的同学是芝,芝的同事是青,三个女人一台戏。我如此不愿深究生活的细节,为何还是被动地巻入了是非的漩涡?那以后,对不同的人的距离感更明确。几个月后,芝突然打电话给我,说青要来找我。这么陌生的两个人冒失来访,我还是见了。青谈的是最近她工作刚刚变动,规划统计上的事情她浑然不知,该怎么办。我找了全部的培训笔记借给她,如果她够努力,记熟了足以过关。
在人和事上的脉络都很简单,不想什么。包括她今天找我,我也知道,她有话欲说,到了一定的氛围,她自然会说。接受培训时是非常不想讲话的,想记笔记。但她小声地在讲工作上的事,与我探讨的口吻。我也友善回答。后面几排就坐着领导,我如有芒剌在身,违反会场秩序终究不是应做的事。
“我今天这样想见到你,有件事想对你说……”她一副难开口的样子,我平静等待。只有这一件事。我知道。“关于军,我事先不知道你和他……”她说得很艰难,仍在解释。只是那是她的事情,我并不关切。军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早已绝口不提。过去了就是过去。对于现在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我有种预感,你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她问。她刚刚才对同事说,甚至一直瞒着芝。很巧的是芝也曾被人介绍给军过。在那段不知情的时间里,芹和芝甚至在介绍另一个男孩子给青。她们为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是的,我早就知道是你了。在我借笔记给你时就知道。”
她仍在追问我从何而知。是介绍人,是林林,还是芝?生活上的许多事,没有必要知道过程,只要明白结果就好。难道她认为我会供个名字出来吗?“一共就两个备选答案,不是芝,当然就是你了。”我说。当然也有人告密,不必浪费她脑细胞猜想了。“只不过这没有意义。他以后与谁在一起,我并不关心。”
“我对军说,也不能因为你,我失去一个好朋友啊。我和好朋友的关系都受影响了。”她委屈的样子。我看着她微笑,我是很想笑,本来我们就只是个认识。听她对军抱怨的语气,仿佛我因此事对她不利了,对她冷淡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但他怎么想,怎么看,已不重要了。我也不想考问这句话,没有必要与她多费唇舌。
她仍在解释她不知道。只是这并不能改变事实。那又是谁在飞短流长?谁又捏造了一些谎言?对这件事,我有自己的判断,岂能是轻易改变得了的。我的反应让她满意,她大概认为已左右了我的认识,于是不再说这些,又开始试图往“结婚”上引。她在诉说没有准备,真的没想到要结婚了呢,也会因此远离微机,变动工作,为下一代着想。她抱怨工作刚刚理顺一些,还很喜欢呢。我说没有关系,慢慢会好的。
我早知她“五一”就要结婚了,如果是朋友,会有祝福;可是我对此漠不关心。毎个人都需要一个观众,她是想展示这个结局吗?只是人生漫长,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还是她的故事太平淡,没有波折,希望多一道不一样的目光?书上说,毎个妻子都需要一个嫉妒的对象,那毎个就要成为妻子的人是不是也要有一个假想敌?找现在进行时的啊,他的前女友多了,还有必要一一在册吗?
很久了吧。其实想来也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情。问题是不再想起,所以恍如前世。他万事俱备,只缺少一个女孩点头同意结婚,当然迅速。房子那时已装修好,想来仍是见过两次就开始求婚,不知道结婚戒指是否还是那一只。只是这些感受当然会象沉船一样埋葬在心里。
青见我无动于衷,又提起另一个话题:“你和群相处过是吧?”我微愣,没想到她这么关心我的近况。与军分手后,有一阶段群是我的男朋友。同样只有周围要好的朋友知道。她……
“我认识群的姐姐。”她说。我哦了一声,县城真小。没有继续讨论,那都是我的私事。谁知不知道,知道些什么,又与我何干?
终于下课了。我可以不需顾忌她感受的走开。往事灰飞烟灭,为何再纠缠今天的我。当你认为重要的一切,在他人眼中也不过是转眼烟云,微不足道。千般滋味,万种感受,也只是随风。
想起一首好听的粤语歌《现代爱情故事》:“别离没有对错,要走也解释不多,现代说永远已经很傻。情尽时就要放过,我怎会想穿心窝,若是厌倦了再不蹉跎。如共你分开应有机会再爱一个,不可能付出一生空虚过。你我情如路半经过,深知道再爱痛苦必多,愿你可轻轻松松放低我,剩了些开心的追忆送走我。皆因了解之后认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