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和刚上初中的时侯,我最大的爱好就是打乒乓球,常会在礼拜天去学校玩个天昏地暗。上初中后,学校背后是体育场,有三四个土篮球场地,课间操和礼拜天,常会有二中和桥东的学生和老师玩篮球。渐渐地我也加入到其中,说是加入,其实就是在一边捡别人抢漏的球,因为我那时又瘦又小,胆子也不大,一般是抢不到的。别人分开打的时候,我多在旁边看,若人手实在不够,也会滥竽充数地上去“替补”一下。
上高中后,体委招篮球业余培训班。我忐忑不安地报了名,因为担心选拔不上,但结果却如愿以偿。记得当时是秋冬季了,天气已冷了。训练通常早晚各一小时,早上要求六点钟到体委集中,那时没闹钟,担心误了点,夜里常会醒来几次,五点半左右,我就从家出发了,黑漆漆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心中害怕,一咬牙,撒开脚步往前就跑,慢慢地,心就放下了。后来,看着夜幕上亮晶晶的小星星,感受着夜的静谧与安然,反倒有一种释放与融入的感觉,遇上有月光的夜晚,房屋建筑物沐浴在月光中的明灭可见,次第延伸,就像画家笔下一幅美仑美奂的画面,那种美的刻骨铭心和身心俱醉真是棒极了!
早上一般是体能训练。六点钟从体委出发,沿公路跑到县加油站那儿,再折而往返,大约有七八里的路程。教练会穿着大衣骑自行车跟在我们后边,不断地鼓励督促我们。这时候,路灯逐渐亮了,打饼子的碳火升起了袅袅轻烟,清洁工沙沙的扫地声不断传入耳中,偶尔也会有早起的行人匆匆从身边而过。六点半左右时候,我们也会在万物苏萌之中回到体育场,开始弓步压腿,俯卧撑,仰卧起坐,高抬腿,小步走,折返跑,蛙跳等一系列的训练活动,由于没有什么器械,下肢的负重会采用人负人半蹲起立训练,练上一阵,肌肉就会不由自主地颤抖跳动。下午会进行篮球基本技术训练,如运球,传球,投篮,三大步,后转身等,记得用实心球传球后再用篮球传球时有一种异常轻松自如的感觉。哪时怕淘汰下去,所以积极性很高,从不迟到早退,训练完还会加班加点,早上会练的头上冒气后脑勺结冰碴,下午会汗流浃背,脸上一道一道的汗痕。经过半年的训练,我的体质和基本技术都打下了良好的基础,获得了长足的进步。
八十年代,篮球比赛在县城是一件非常盛大的全民活动。青龙十字街头的墙上一张贴出白纸红字的“球讯",全城就会风闻而动,家喻户晓。常被邀请而来的有中阳队,石楼队,吕梁少体校队等。通常是和“县队”进行比赛,有时也和县委领导进行“友谊赛"。比赛的时候,球场内外灯火辉煌,人潮如拥,水泄不通。对我们小球谜来说,更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从得到消息起就兴奋不已,奔走相告。吃完晚饭,早早的来到球场,占个位子,看球员们"轻松”地跑篮,投篮,活动身体。比赛开始的时候,更是全神贯注,目不转睛,一般比赛会半斤八两,比分紧咬,难分胜负。唯有吕梁少体校的球队,每次都能以二十分左右的优势打的“县队"丢盔弃甲狼奔豕突溃不成军。而县里每年“五一”“十一”举行的职工篮球比赛,更是把这种活动推向高潮。看着各个单位球员穿着鲜亮的运动服装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的出现,心中的羡慕自是难以言喻,也梦想着有朝一日能穿上这么一身"酷酷”的运动服装“引人注目”,“神气活现"一下。哪时如果能和别人借上一套印着“单位"及“号码"的背心短裤,穿在身上,“招摇过市”几天,那种“洋洋得意”的感觉就别提有多美了!当然,不管什么比赛,一场不拉,逢场必到,就连“内行人士”眼中不足挂齿的“垃圾"比赛,也看的津津有味,常是比赛的哨声响起,运动员和工作人员都退场了,才依依不舍留恋万分地回到家中。
随着篮球兴趣的日渐浓厚,我把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这项运动中。礼拜天,寒暑假,我都会和要好的球友一起跑步,一起打球,风雨兼程,从不退缩。当时球场常是“铁将军"把门,我们会翻墙偷偷爬进去,进行一对一的“斗牛”对抗训练,夏天的时候,汗珠会无声地从脸颊淌下来,滴到干燥的土地上瞬间消失;冬天会手足并用,迫不及待地清理开露天球场的雪,在“半场比赛"中让僵硬的身体灵活自如;早上,会绑上沙袋去爬北山的台阶,三四百个台阶跑一次,跳一次,秋天的空气凉爽清新,红红的酸枣树散发出成熟的媚姿和芬芳;晚上,则会去很远的焦化厂“练球",夏天的夜晚景色宜人,迷人的灯光和星星交相辉映,更有热心的观众为我们加油叫好。痴迷最盛的时候,早上玩,课间玩,中午玩,甚至会把下午的最后两节课匀出来,和铁杆老师“打半场",夕阳的光辉暖暖的亮亮的十分舒服受用。也会上课溜号去看中央台的亚锦赛一类的“精彩赛事",当然每次都提心吊胆,担心被老师和家长“捉住”。
开始工作的时候,因为是新单位,公司到处都洋溢着青春蓬勃的气息。每年都会举行两次隆重的篮球赛事,会有十余支队参加,每次的比赛都会持续一个礼拜左右。平常大家虽然是一个“大家庭”,但是各自工作不同,谋面甚少,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大团圆",场上比赛你争我抢互不相让,场下结束拍拍肩膀一团和气,真是同厂兄弟“越打越亲"!遇上决赛,会把城内生活区的观众接下来,场内场外,欢笑一片,气氛热闹轻松!每次比赛,我不但要参赛,还要组织协调,也会做裁判,记录,举牌,卡表等一些细小工作。虽然每天忙的不亦乐乎,却始终感到是一件很充实很幸福的“美差"!遇上地电系统或者县里、地区的比赛,要参加“厂队"的集训。在别人眼中不用上班,该多么舒服惬意,但是随着比赛次数和场数的增加,每天枯燥单一的训练,有时还是难以忍受,好在“无兄弟不篮球”的浓浓氛围始终能影响推动我在训练比赛中找到新的感觉和乐趣:我们一起听教练讲解聚精会神,一起球场训练挥汗如雨,一起融入比赛全力配合,一起场下总结互道得失,一起餐厅就餐畅开心扉,一起大巴乘车互相逗乐,一起旅馆休息天南地北……那种苦累伴随快乐的日子就像一场心灵洗礼的绝妙旅行,美妙无比!
记得刚开始看NBA的时候,中间有百威啤酒的广告,那些光头,一大把胡子的“老头子”激情四射扣篮的镜头不时穿插其中。二干年左右,在太原看八一队和美国一个二流明星队比赛中场休息的时侯,那些“耀武扬威”的美国球员不停地表演扣篮,美教练也不停地挥舞双臂活跃现场的气氛,然而颇令观众失望的是当时如日中天的八一队鸦雀无声,偃旗息鼓,尽然无一人上场表演。如今,百威啤酒已经“一起哈啤"了,CBA联赛也搞的风生水起,如火如荼。由于引进了外援,比赛的观赏性,对抗性有了很大的提高,而国内球员也一改“忸怩文雅"之态,扣篮的动作层出不穷,颇为抢眼。而即使在我们的小县城,篮球赛事的规模和激烈程度也空前爆涨,小球员们常会有捶胸,怒吼等“个性十足”的夸张动作诠释篮球运动与生俱来的热爱,激情,张力四射!
如今,我已快近天命之年,对篮球来说,也是“老头子"了,但是遇有NBA,CBA的直播,我仍然会一如既往,“不见不散"。闲瑕也保持着阅读《灌篮》《篮球先锋报》《当代体育》等篮球类杂志报刊的“良好习惯"。乔丹曾说过,“我永远热爱篮球这项运动,即使将来我老了,不能再打篮球了,但是我对篮球的爱依然是执迷不悔的!"
诚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