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感冒,都会想到细菌病毒,恨恨的。
人,号称万物之灵长,却在比任何一粒灰尘都小的细菌病毒面前,甘拜下风,且数千年(或数万年)如一日,颜面何在?
结核杆菌、大肠杆菌、肝炎病毒、SARS病毒、肿瘤病毒……名目繁多,感觉像是我们时刻都处在这些微乎其微的小生物的包围之中。一不小心,触雷了,死定了。
人说感冒最不起眼,也不打紧。可也有人说,死于感冒及其并发症的大有人在。常常想不明白,这看不见摸不着的小小病毒哪来如此大的神通,可以轻而易举地置人于死地?
医学记载告诉我们,人类为抵抗细菌病毒所作的努力是很有成效的。然而,我们这些死对头,不仅一天也没停止过负隅反抗,相反越发的变本加厉了。以前从没听说过的爱滋病、禽流感等等,如今都登堂入室进到了寻常百姓家。想想都害怕。
与别的病症比,得个感冒是小事儿一桩。可如今小病不可小觑,去医院,医生不由分说,挂瓶输液,这个素那个素一齐上。要还不行,换药,上更新更贵的。这次倒是压下去了,下回再感冒,又得换药。好在医药科学发展迅速,新药源源不断、层出不穷。
所以有人说,药越来越贵,也越来越不灵了。殊不知,错不在药。药是先进的,可人家细菌病毒同样也懂与时俱进。你要我死,我当然得保护自己,怎么保护,用人类的话说,加强练内功。你用药,那我马上调动自身积极因素作抗衡,这叫抗药性。说不定我还有本事改变分子结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看谁玩得过谁。
这下热闹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科技在病害的逼迫之下,越来越发达;而那些致病微生物为免遭人类赶尽杀绝,绞尽脑汁变换策略,甚至重塑形象。
中原逐鹿,鹿死谁手?难说!
人到底是聪明的,想出了我打不过就躲的法子来。注意和加强卫生就是这种策略的具体体现。局部地看,效果还真的不赖,病从口入嘛,把毒菌拒出国门之外,良策也。然而,世上没有那么便宜的事。以前说肺结核是富贵病,富贵人家哪有不讲究卫生的?比方林妹妹,她能不讲卫生?有人说,号称世界级的卫生城市新加坡的发病率并不比别的地方低。不知道这种说法是否真实,但我相信,这应该是很有道理的。为什么呢?过份清洁了,人没了接触致病原的机会,体内就产生不了相对应的抗体。一旦病菌来犯,好,玩完。俗话说,吃得邋遢做得菩萨,这话其实很有见地。上世纪60年代,农村曾流行过“钩端螺旋体”,得病的大多为知青,为什么土生土长的农民很少患?一句话,农民有抗体。
问题就是这样,细菌病毒显现出了越来越厉害的抗药性;而人类呢,却还在日益有意无意地避免让自身产生抗体。滥用药物,追求舒适的生活方式等等,是远比全球变暖之类更可怕的事。一味听之任之,后果不可设想,不,完全可以设想。
有矛就有盾,健康与病菌是一对相互敌视着的矛盾。矛锐利了,盾肯定也随之变得更为坚固。反过来,健康与病菌这对矛盾又是相互依存的。没有病菌,人类也许会变得更加无聊,没有病菌的变异变种,人类的医学科技发展还有用武之地吗?
上帝似乎在说,为求平衡,你们同细菌病毒玩玩,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