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王大卫曾经在戒指上刻有一句铭文“一切都会过”。是的,没有什么可以永存。再宏伟如阿房宫,终究是“楚人一炬可怜焦土”逝在历史的风尘中。
然,在契诃夫小说《我的一生》中,主人公伊萨米尔也想在戒指上刻一句铭文“一切都不会过去”,的确,就拿那些由古圣贤哲所创的思想与美来说,尽管其载体湮灭,但其仍然化成历史中的一抹余香,缠绕亘古,永不逝去。就像那辉煌的盛唐虽然早已过去,但千百年来诗歌仍流传不朽;那古希腊城邦虽早已覆灭,但自由民主的星火仍燃烧了上千年;而大西北的敦煌,虽然早已千涸百孔,却更能承载历史的厚重。
或许,过去与否,只是心灵暂时搁浅。过去了的,只是形式,而过不去的,是内涵。就如,章怡和在自序中写到“寂静的我独坐在寂静的夜,那些生活的影子便会不期而至。眼窝就会流出泪水,提笔则更是泪流不止,毫无办法,已成疾。因为一个平淡的词语,常包藏着无数寒夜里的心悸。我想,往事如烟,往事又并不如烟。”
诚然,往事并不如烟。在这潮来潮去的季节,我们怀有无尽的追怀、无尽的期冀。
犹记,那一年,悠悠江水旁,“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冲天霸气,那伟岸男子的千古雄姿。不过江东,这是他的选择。这是一种大活法,至少,他活在历史中,后人敬仰那钢铁铸成的生命,那是永恒悲壮的绝响。
犹记,那一年,悲歌如殇,风波亭旁,铸成了千古恨。无奈十二道金牌,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国家大义,因而灿烂了一生。他用生命谱写那曲高昂的旋律,筝音四射,北宋苍白的历史,也被悲壮打磨的锃亮锃亮。
犹记,那一年,宣武门外的刑场旁,那个赴死前高呼“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无畏男人,他用生命诠释了“亘古不磨,片石苍茫立天地”,铮铮铁骨,创造了一曲绝唱。
泱泱古国,悠悠华夏,千年的历史轨迹,千年的追思怀念。
纵使,楚汉之争早已过去,岳飞早已作古,谭嗣同也早已长眠地底,但那千年一瞬的时空,逝水三千的遗恨,却无法轻易散去。它们淌进了千百年来所有文人墨客的血脉,在指尖从容倾泻。
事如昨往,沉重而幽深,轻柔而缓和,总是在刻意间想起。
几度花开,忘不了的始终是回忆;岁月流逝,抹不去的,始终是历史。
虽然,过去早已过去,历史成了历史,但往事并不如烟,历史不会忘记,在铅华洗尽之后,始终如一的,是那份虔诚的追怀与不变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