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即将毕业的年龄,总是不经意间回想起这么多年的学生时光,加了好多QQ群,里面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经常有人抖动窗口后问道:“知道我是谁吗?”如果没有修改备注,我会直接回答不知道,然后他们就会给我一些信息让我猜,一点点的细节一次次激活内心最深处的回忆,于是我们带着欣喜一起回忆,教室的点点滴滴在回忆中放大逐渐清晰,定格在脑海复原成珍贵的记忆。我怎会忘记一同经历的同学,怎会忘记那些年青涩的记忆,他们在我的心中不但没有遗忘,反而异常清晰,连同细节都那样的真实。
偶然翻开相册,老样子封存在了老相册里,打开旧相册,背景是简陋的校舍,校长一脸的严肃,张老师面目慈祥,李老师手里拿着一个扇子,忽嗒忽嗒地扇着。我挤在同学们之间,恍然发现,自己原来曾经有过一张那么稚嫩的脸,棱角分明,眼睛闪亮清纯。我像是进入暮年的老者,守着老相册,内心沉淀着怀旧的情愫,平淡如歌的往事像风一样迎面吹拂过来。
我会从同学那里获得满足。他们给我描述天南海北的风景,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自己的生活。我也会从亲人那里获得满足。像我的同学一样,能让我记起我所淡忘的事情。家里一直存放着一张全家福,将近20年的照片,那时的姐弟三人还很小,不懂得照相是为何物,所以二姐极不情愿,苦着一张脸在父亲的怀里,我则在母亲的怀里,大姐就只能站在后面。每当看到这张照片时母亲都会苦笑一番:“你看她那脸苦的。”然后就讲述起那天的情景,脸上充盈着幸福。有一年由于调皮爬树划伤了小腿,鲜血直流,把年幼的自己吓呆了,站在那里哭着不知怎么办,父亲闻讯赶来,抱起我就向卫生所跑,时至今日我仍记得父亲脸上的汗珠掉落的那个情景,每当和父亲谈起这件事,我总是感叹这或许是长这么大以来和父亲最亲密的接触。也经常缠着长辈们讲述我们小时候的事情,他们慢慢地讲,往事一件件从记忆中浮现出来,历历在目。让岁月在往事中沉淀,在沉淀中悄悄升腾,讲着讲着我们都情不自禁地笑了,甜甜地笑,笑小时候的趣事和那些可爱的错误,有时也会叫嚷着不让再提起当年的错误,却又心甘情愿地听下去。
因为,它们是我记忆的守望者。将一天天的日子装进一个坛子,将一件件往事放进去,闭着眼睛,听一些欢笑和泪水在里面发酵;睁开眼睛,能嗅到清新的气息和淡淡的味道,他们不曾添加任何佐料。生活拒绝粉饰;往事,远离喧嚣。记得一些往事,装进去,慢慢地,心灵便充满温馨与感动。
曾经有个人说的话对我触动挺大: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座冰山,冰山最上面是我们看得到的行为,我们忙碌、冲突、拼搏、失落……但是这一切之下,还有最深层次的我们自己,你可曾温柔地对待自己?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在《挪威的森林》序言中说到:“每个人都像一座两层楼。一楼有客厅、餐厅,二楼有卧室、书屋,大多数人都在这两层楼间活动。实际上,人生还应该有一个地下室,没有灯,一团漆黑,那里是人的灵魂所在地。我常走进这个暗室,闭门不出,独自修炼……”
我想我们应该经常回首一下那些美好的过去,远离喧嚣,温柔地对待自己,从与自我的相处中得到真正的光亮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