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只快乐的猪日记
“你愿意做一个痛苦的苏格拉底,还是做一只快乐的猪?”英国近代哲学家米勒曾提出过一个令人尴尬的问题。
苏格拉底,古希腊著名哲学家,他为何痛苦?有这样一个故事:某日,苏格拉底像平常一样,大清早就出门找人聊天,到了天色昏暗才回家。其实,许多雅典公民都是这样度日的。可惜他的太太却对此十分不满,这天回家之后,太太又大吵一顿,苏格拉底只好夺门而出。刚刚跨出家门,一盆冷水由楼上当头泼下,淋得他浑身湿透。他自我解释道:“早就知道,雷鸣之后,必有大雨。”
可让这位哲人痛苦的,远不是“惧内”这么简单。更主要的是,在一个众生蒙昧的年代,他要劝大家接受真理与光明,这就让更多的社会大众误解他,认为他是怪异之徒。他空有满腔悲愿,无法实现。他并不是因为自己得到智慧而痛苦,却是因为别人无法分享他的智慧而痛苦。最终他的生命,以受人诬告,被判死刑而结束。
屈原,战国时楚国政治家和诗人,“博闻强记,娴于辞令”。“哀民生之多艰”而主张变法革新。内政方面辅佐楚怀王,议论国事及应对宾客,起草宪令及变法;外交方面参加合纵派与秦斗争,两度出使于齐。后受到朝中上官大夫等佞臣的嫉妒排挤,“美政”不得施展,反遭罢黜和流放。在“举世皆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的情况下,自沉汨罗江,以明其忠贞爱国之怀(也有人从他的大量情诗,尤以《湘夫人》推断,说他死于谋杀,是一场秘密爱情的牺牲品。)
无论是西方先哲苏格拉底,还是东方先贤屈原。及投水的一代国学宗师王国维,把自己年轻的血肉之躯铺上冰冷铁轨的海子。再如《红楼梦》里的林黛玉,坚持其“质本洁来还洁去”之心灵洁痞,伤春悲秋,“泪尽夭忘”,留下了一段千古红楼幽怨。他们都让我们明白一个人与俗世相处的法则:不能同流合污,便被淘汰出局。也让我们深思一个问题:如果他们换一种生存方式,历史是否会因此而被改写?如果换一种活法,是否更会活出一种生命的宽度和韧性?
《论语·宪问篇》记载,孔子与学生子路、子贡讨论管仲是仁,还是不仁。子路曰:“桓公杀公子赳,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曰:未仁乎?”子曰:“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白话翻译是:子路问:“齐桓公杀了公子纠,召忽殉难,为公子纠死了。管仲却偷生,人格有问题吧?”孔夫子答他说:“齐桓公九次召集群雄,不用武力,全是管仲的功劳。管仲是大处着眼的人,这就是他的人格啊!这就是他的人格啊!”)孔子对管仲所给出的.“如其仁”、“如其仁”的高度评价,无疑是公正的、科学的!
所以我们设想,假如苏格拉底按照朋友和弟子的计划出逃,没有死。那该让多少浑浑噩噩的雅典人惶惶不可终日,又会让多少人早日修德行善?假如屈原没有自投汨罗江而像管仲改投明主,他的“美政”理想是不是可以早日实现?战国之乱也可以早日平息?(若为情故,岂不可以让那“在水一方”的“所谓伊人”更有执著追求的理由?)当然,黛玉之死,致使众芳荒秽,百花凋零,整个贾氏家族以无可挽回的加速度走向毁灭,那是悲剧的审美意义上的需要。假使她和宝玉真遂了其“木石前盟”,“三日好了,两日恼了”,那没来由的泪珠儿,不弄得那“泥做”的宝二爷手脚无措、精疲力尽、土崩瓦解才怪!
我等非先贤哲人,乃一庸常之徒尔。没有他们那样的大胸怀,大悲悯。但也常觉痛苦,是因为“得不到”、“看不破”、“放不下”。放眼之处,江上千帆点点,却只有两个字号,一为“名”,一为“利”。永远只见别人成功得意,豪宅靓车,名利双收。而不见别人的辛劳代价,心里想着速成捷径,而不肯脚踏实地下工夫,便永远为膨胀的欲望所苦。
惟其“看得破”,方能“放得下”。明白名利富贵,不过过眼云烟。得意时知道感恩,失意时知道努力。看看那些微笑着的农夫吧:他们付出的努力,转化为生机盎然的田畴和绿野。而悠然行走其间,“倏”地呼出一口浊气,“噗”的吐上一口痰。春耕、夏耘、秋收、冬藏。什么时候,我们已远离了这种原始的生命律动所带来的快乐?
收敛过分膨胀的欲望,放下个人的恩怨情仇,以一颗平常心面对生活中的坎坎坷坷、跌跌宕宕,就可能离痛苦远些,离快乐近些。即使我们没有特立独行的、大无畏的、“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情,不能“兼济天下”,也至少可以“独善其身”。至于那种因一点点工作的失意,感情的纠葛便万念俱灰,寻死觅活之人,便只是一只痛苦的猪了,不说也罢。
【做一只快乐的猪日记】相关文章:
8.《三只小猪》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