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捧着一杯浓淡香宜的咖啡,眼前浮显昨夜的一些情景。印象深刻。所以一静下来,画面便自然涌现,不由想落键写下。
一段时日以来的忙碌,很容易让人忘却于精神浴室里的洗刷,惰于对精神厢房的清扫,常常在黑白交替的光阴里,匆匆出去,乏乏归来,来不及卸下“皮袍”,不等沐浴,不予打理,倒头便睡。于是,整个精神空间,也很容易在这样的闲置中,渐渐积垢纳尘,发黄变旧,慢慢攒出些虚空陋锈,时而在不经意间偷偷隐显,露出“皮袍”之下的“浊”来。便不可能散发出自于体内的清洁与修养。精神空间是需要建设的。
昨夜,友人的一番谈聊,让我印象深刻。是说一位88岁英国籍老人,从17岁进入中国国企工作到在中国结婚生子安居乐业的难能经历。一路走来,这位老人不仅没有于国籍之别上有所顾忌,骄恃拿捏,还兢兢业业于自己的中国岗位上勤奋劳作,屡创佳绩。甚而,于她的晚年时期,毫无保留地拿出自己多年积蓄捐助教育事业,支持了14个贫困孩子读上大学。友人说:“虽已88岁高龄,她的脸上却透出婴儿般的润泽,红光满面,你会觉得,她是一个真正富有的人,精神上的富有。”
不由于内心深处生出一份感动。一个来自发达国家的老人尚可于并不优越的生存环境中,讲究情灵境界的善意与真挚,追求精神空间的美好与充实,其人到晚年修来的这份精神富有,比之拥有亿万家财却精神空虚污秽的国人,怎能不在这位88岁外籍老嬬的红润面庞之后,想起一张张暗淡无光的干涩颜容呢?真叫一个惭愧。
莫非一定要到年老黄昏时,才知皮囊之中心灵羞涩?人于面相上的表露,必源于其灵魂深处人性之上的内容。清不清洁、干不干净、透不透亮,一眼望去,即使不是一个彻底,也有枝梢末节的牵带连挂,何去何从,总能看出些许端倪。故而,88岁老人的笑颜之中所渗射出来的婴儿般纯净与红润,绝不是一朝一夕之善诚修养便可呈现的。反而可以想象,是3万多个日夜中于精神上的点点滴滴德行积攒,实实在在为老人蓄出了一个富有的精神世界,润出了一张童颜福相。
忽然想起曾在一本佛经上读到的话:“行好事,心中泰然,如处天堂。行歹事,龛影惭愧,如处地狱。其实天堂地狱只在一念之间。”人们常说,财大气粗,大概意指一个人很富有,连说话都理直气壮,咄咄逼人。且不论其褒贬,我却以为,一个淡定之人比之狂大之人,有着多得多的人格魅力。而一个真正淡定的人,必是心中泰然,这种泰然,又必因其精神世界之富有,只需于此信手拈来一个智慧,便可在大道无形的境界中笑傲江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