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行李箱,因为之前不记得密码就把锁给钳断了,被钳断的锁柄直直地向外突着,我每次拉箱子出来的时候都会划伤,没有一次能够幸免。有次我在给伤口贴创可贴的时候,室友突然一本正经地说,哪次等你大出血的时候你就会记得注意一下了。很可惜的是,被钳断的锁柄虽然锐利,但还是太小,所以每次被割伤最多也只是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两三天过后又恢复如初,所以直到现在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被割伤。
前段时间去湖北探亲,正好是荆楚多雨的季节,每次出门都要在带不带雨伞这件事上跟我弟拉锯战半天,只不过最后都是他妥协了。很多次都是在我们刚踏上公交车的那一刻窗外突降大雨,我弟每次都惊魂甫定地看着我,用种很严肃的神色说,你早晚有一天会死在你的小聪明上。
这句话听起来就像个诅咒。之前高中的时候办活动,不喜欢做计划跟紧急预案,临场出过不少状况,只是最后都能转危为安,于是下一次依然如此。我一度迷恋于这种极度紧张后又极度松弛的感觉,就像是吸毒成瘾,每次带来的满足感都让我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我只是还没狠狠摔过,总有一天,我会死在我的小聪明上。
自从放弃出国确定工作之后,面临着即将踏上社会的压力,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烦躁。就像站在现在这个时间的节点,过去两年低调的那些人似乎都一下子涌向台前,我总会晃神会忽然回想不起来,当他们埋头于图书馆自习室的时候,我在做什么。学习这件事仿佛是一项极为长远的投资,当我沉浸于享受短暂快乐的时候,还有很多人伏在狼案零点几的学分绩搏斗,然后终有一天,真正光鲜的,是他们?/p>
我似乎永远学不会的一件事是在对的时间做对的事情。而我更加学不会的是承认我的假装不在乎。我总觉得自己敢爱敢恨,却还是做不到敢赢敢输,尤其是面对光环照耀时滋生,陷入低谷时遁形的人群和掌声。仗着聪明和天份说自己懒得努力的人,其实是输不起的白痴。从来不要问为什么别人轻轻松松就能做到,自己却要付出那么多,因为努力本身就是一种聪明,坚持本身就是一种宝贵天份。其实我早就懂,只是为什么总是死不悔改。
有时候会特别想找个人来喜欢,即使是不可能在一起,只是现在已经很难再有感兴趣的人和事了,我们的爱无力是不是已经病入膏肓。年纪轻的时候,总习惯把自己看得过于重要,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世界,再后来,想的是如果不能改变世界,至少不要被这个世界改变,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都默默地被这个世界改变了。
像很多的人一样,我曾经也太迫切地想要做到最好,想要像湘北一样,总是在最后时刻突然大反转大爆发,想要告诉某些人我活得很好。爱让人变得出色,恨让人变得强大,势均力敌的情感,可以让人好好活下去。可是有些恩怨太重了,就像一笔烂账,叫人连清算的欲望都没有。我怜惜你,于是喜欢上你,而我更怜惜我自己,于是我离开你。这种伤人伤己的残忍,怎么会让人这么痛快。
不过还好,我们的记忆,总是会挑选那些当时认为并不重要的事情,可是每当需要温暖与力量的时候,这些回忆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