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觉得父亲老了,真正地老了。当去年冬日的一个黄昏,漂泊在外我,背着行囊又回到了久别的故乡。走在故乡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上,我又望见了寂静的田野在冷风里如斯苍茫,我又望见了黄昏里的老屋在夕阳下如斯静默。
父亲坐在屋檐下的木凳上,佝偻着身子,在四处张望。他该是早已等待他远行的儿子归来,冬日的冷风吹动起他已斑斑的白发,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打湿了我的双眶,我不禁哽咽地叫一声“爸!”。
我的父亲真的老了,我已经七十五岁的父亲真的老了。我从未认真地想过,我那强悍的,脾气暴燥的父亲会老,可此时微佝着身子站在我面前的男人,真的老了!悲凉不自觉地涌上了我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