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天几场理科考试夹着一张粘粘糊糊的语文卷,作文题竖着写在磨白的黑板边上。
人以诗名,诗以人名。
教室里一阵此起彼伏的叹息声,揉着气味微妙的空调风。
写人以诗名,用甜腻的语气写海子,写顾城,写食指,甚至山海关。写诗以人名,手腕一抖下笔一句“我咽下一枚铁做的月亮。”
想了想补上后半句:“他们把它叫做螺丝。”
早在许立志自杀一年后,我第一次读到他的诗。他说夕阳咯血而亡,把以前看的诗的皮肉用碎玻璃全划开了。
我没有尝试去了解他。我希望这个印象留着。诗意是美美妙妙的假。他们写诗,却并不如此看待它。工人诗歌大抵也是铁做的月亮,诗人对诗带着冷漠的敌意,因为这诗以人名,以工人名。诗人把砂砾塞进去,任凭把神经硌出血来。
于是这诗能凭一眼硌着所有人,是两毛钱菜叶或者用脏话去讲的哲学。这荤腥的艺术。
最后还是写完了现代八股,对被迫粉墨的各个深怀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