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去看小班的孩子做游戏。分享交流时,一个女孩告诉大家:“今天我是红红的爸爸!”在场不少教师听了不禁面面相觑。班主任倒是不急不躁,轻轻追问:“你是女孩,你为什么要做爸爸?”女孩极其认真地回答说:“今天,娃娃家里都是妹妹朋友,所以我就做爸爸了!”
听了女孩的回答,很多教师情不自禁地点头:“这女孩,灵!”
在游戏结束后的教研活动中,有关女孩的聪慧与机智再一次成为教师们热议的话题。我在大家由衷的赞叹中体会到了众多教师所表达出的类似于“如释重负”般的欢愉,便忍不住反问大家:“假如今天的娃娃家有男孩参加,可这个女孩仍想做爸爸,你们还会支持吗?”
争议由此产生。极少数教师表示支持,有几位教师态度中立,但更多的教师明确反对:“这怎么行?这样的反串会混淆孩子的性别认知!”
在角色游戏中,女孩要做爸爸,到底可行吗?
显然,在游戏中孩子的回答一定是“行”。在孩子眼里,女孩做警察、上太空、扮马戏团小丑、当总统……只要想玩,什么事都行!好比今天,娃娃家的女孩们并没有在意谁来当“爸爸”,照样玩得十分愉快和尽兴。对孩子而言,谁当爸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娃娃家有爸爸”就行!
但一些教师却觉得“这是万万不行的”,甚至认为“即便是游戏,也应该明确性别意识”。
其实,在游戏中类似孩子觉得“行”,而教师觉得“不行”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比如,看到“理发店”在招揽生意、“小吃店”在大声叫卖,“小医院”便也效仿,大做广告招揽“病人”,那一声声“谁要来看病?看病很合算!欢迎来看病”的叫喊声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再比如,教师不断鼓励孩子要丰富消防车的装置,教师也积极建议孩子要表现出消防员的勇敢与尽职,可教师却不能接受游戏中频繁地着火,教师更不想看到消防员没完没了地救火的场景。
那么,问题的症结究竟在哪里?我以为不应该在孩子!因为,游戏中的孩子是“本色出场”,他们兴高采烈地扮演着“爸爸”“医生”“消防员”等,他们如实地运用着已有的生活经验,他们逼真地模仿着角色所特有的动作。游戏中的孩子从不去想情节是真实还是虚假,当然更不会去想其所扮演角色的意义和价值。孩子只会纳闷:医生为啥就不能大喊“欢迎来看病”?他们不知道生活中还有一些让人忌讳的事情;孩子只会无奈:现实中的人们只在危难之时才期待英雄出现,更多的时候是希望“远离一消防员的,人们对过平安、幸福生活的期盼远胜于一切……
就这样,孩子的认知水平与成人传统观念间的差距造成了游戏中的“不和谐”。只是,这样的差距不存在于孩子的脑海里,因此,他们天天玩得“百无禁忌”;但这样的差距却根深蒂固地印在教师的观念中,于是,缺乏游戏精神的教师便焦急地阻挠着孩子去“百无禁忌”地玩。
我发现,教师们大多都是认可“游戏是儿童自愿、自主、自由、快乐的活动”这句话的,但是否人人都真的知道如何才能让孩子“自愿、自主、自由、快乐一呢?这不禁让我回忆起自己的童年——我们偷偷拿出家里的纱巾、裙子,在弄堂里和伙伴们蒙头盖脸地扮女鬼,在疯玩中满足装扮的快乐……
其实,谁都经历过“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一的童年时代,我们真的不必担心孩子的游戏是否合乎常理。要知道,孩子们的很多游戏就是从“傻”玩开始的,也是在不断重复中逐步提升游戏水平的。对教师而言,关键是要给孩子不断重复的机会,要允许孩子拥有“沉浸在那些不起眼甚至不合理的游戏中”的过程。
记得在那天的教研活动中,还有教师担心“如果那女孩长期做爸爸,怎么办”。我说很简单,我们可以从观察和解析女孩游戏行为的水平与意愿入手,发现女孩的游戏初衷,发现女孩对父亲的依恋,甚或发现女孩对性别的认知水平,并为以后的日常教学捕捉有效的教育契机。
还是那句话,孩子的快乐很简单,但孩子的快乐需要成人的细心呵护。教师自身应该具有一种游戏精神,不仅把孩子的玩当成一件“大事”来尊重,还应该努力保证孩子游戏的趣味性,让孩子充分体味游戏的乐趣。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做到“玩什么,让孩子说了算”真正挑战的是教师的专业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