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
这一辈子,并没有那么多值得珍惜的东西,就好比生活在平淡,陈旧,黯淡无光的每一个白天或黑夜,习惯了诸多习以为常的事物,却又不知在哪一天,从杂乱无章的记忆中不留痕迹的抹去。
那些残留在脑海深处的烙印,让我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久久不得入眠。曾想过以各种方法去克制住这些苍白无力的回忆在我的思绪中翻腾出的波浪,却往往是在一次一次的无奈中不安,进而唏嘘不已。
因为学不会,所以不喜欢遗忘。
譬如对香烟和啤酒癫狂的热爱,譬如对音乐和文字张扬的倾慕,譬如对白天和黑夜猜想的忧郁,譬如对现在和以后理想的迷茫。
还有对以往,想念和忘却,埋怨和感激,信任和怀疑,理解和误会,都交织在我心中,期待,失望,欣喜,难过,满足,落寞,都无法用言语表达,却也一次又一次提笔无话。
这会是一种煎熬。
以最妖冶的笑脸,说着富丽堂皇的谎言,在每一个无人问津的街角,在每一个辗转反侧的深夜,都会产生莫名的空虚,那种感觉,比寂寞还要寂寞。
当我鼓起勇气,断断续续,混混沌沌的将这些话写出来时,我想我该睡了。
忘记是件长久的事,只要不失忆,就是一辈子。宛若蝴蝶翅膀扇动的微小气流,吹向海的彼岸,变成狂暴飓风。我明知,这会撕毁我心中,胆怯的,懦弱的,可笑的幻想,可我却无力阻止。
所谓缅怀,只不过是懦弱的另一种诠释。
下一刻,我想让时间死去。
一切,都如初见时那般青涩,又都不如熟知后那般率性,就保持在那种模模糊糊的状态,最好。彼此都有着对下一分未知的好奇,安静的,恬淡的。
却不知,即使时间停留在那一刻,彼此期待赴约的心,还是会如故障的电话亭。
这个世界上足够迅捷的东西,也连接不了两颗怯懦的心。于是,最温暖的安慰,全都变成冰冷的文字,反复。后退,再或者尽力而为,再被一句各自安好所替代。
最后,我们都哭了,却如候鸟失去南方,错过太多季节,不留恋。
下一刻,时间又开始仓促的喘息。
听说,北国以南没有冬天。
一直以来,我都想带着对北方白色冬天的恐惧躲避在南方。
只是,我带不走那些铭刻在北方白色冬天的文字。
凌晨,这个城镇开始发出混浊的呼吸声。
我轻轻吁一口气,用笔尖划过纸张,记录下在时间的沙漏中不断汇集的过往,字字都如朱砂,描下心头的伤。
屋顶摇曳的白炽灯发出曛黄的光,恍惚间,我仿佛回到往昔。还守着彼此,如残阳在殆尽时汇聚的光一般,摇晃在我眼前,却触摸不到。
那些当时,好像能够微笑,轻拉着我的手,踏着我用文字记载的时光碎片,走向我看不到的昨天。之前,也在一瞬间变得黑暗。
时间如雪,覆盖了那么多的原来。
这将变成一个梦,在夜深人静时肆虐。
城镇像是一片森林,阳光永远都不可能抵达阴暗潮湿的腐朽的枯木上。那些屈居在枯木中的简单生物无助的以微弱的鸣叫发出内心深处的渴望,却无望。如我一般,忙忙碌碌于现实或喜或忧的生活,无痛的呻吟,却有比草履虫更加仓促,更加绝望的挣扎,其结果都是竭尽全力又意想不到的平淡或普通。
回忆一座城,回忆一个人,继而被困在无限大的囚笼中,如困兽,如囚徒,也会由期望变成畏惧。
混混沌沌的,几欲闭眼,却依然燃着烟卷,与时间一分一秒的耗着,耗着,耗到烟卷烫到手指,才恍然清醒过来。
窗外还是那般安静,沉睡中的森林中的沸腾的空虚,凝结成幕,笼罩着这个城镇。
流浪的猫儿也变成黑暗的宠儿,哀鸣着寂寞。
很多时候,我都认为,活着不如去死。
想象,会有无数根线牵制着我,就如同暗中人操作木偶一般,以一个生命体的样子做着机械般的形式生活,甚至连灵魂抑或思想都是被某种命令或者习惯所驱使。与行尸走肉何异。
我喜欢这样一句。
光怪陆离的我,背负着永无止境的梦,苟活。
也许下一刻天亮,阳光挣破黑夜的束缚,刺痛我的双眼,折射出一段又一段清晰的却又模糊的,心酸的亦也失落的往事。
是时,风拂动明亮的白炽灯,那些过往的画面也随之摇晃。
支离破碎。
思维完全不知方向,如同溶进水中的墨,随意漫延,最后,淡如风,捕捉不到。
几度挣扎,却无果,随之而去的,不过只是幻想,强大的现实赋予一种新的感知,让我麻木不已。唯有消磨,与未知的时光对峙着,输或者赢,都会痛心疾首。
不可谓之不痛不痒。即使灵魂深处的印记泯灭,但情感却可以直白的告诉我,喜悦或哀伤。
这些,想是都不会在我回忆中的另一个人身上发生,无所谓的所谓,只是所谓的无所谓的所谓。
我是我的情人,此时此刻,我只想这样告诉自己。与回忆无关,与现实无关。
好困,好困。
晚安,那些当时,永远的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