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恋上一种感觉,叫做流浪 ,我在找寻一种适合我飞翔的姿态, 而我必须不得不坚持这样放纵的姿态。
我不是兀鹰,也不是游云,我渴望飞翔,但我没有翅膀。
只是大地上一匹拥抱孤傲,流浪的苍狼。
很少去触及我内心真正的渴求,但我知道,那不是一片处女地, 是禁地。
其实我早已厌倦了无谓的人际关係,只是在人群中,有时往往身不由己。
我不想让无谓的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所以只能保持和一般人正常的距离,但那腥臊的人味,早已让我作呕。 我暗自忖思自己还做不到陶先生「心远地自偏」的地步。
於是我离开扰嚷,回到淡水的山居,并且期许自己永远的离群索居。
在山居的生活,一切安好,除却了少了一点……之外。
我常常独自一人站在面向山的臺阁上,眺。
看那山嵐的蒸腾而起,就像是我心中的孤寂一般,共鸣。
记不得最后一次和人说出自己真正心里感觉是甚么时候的事了,不知道是自以为是的情结,或是自命清高的自傲, 又或者是那多愁善感的成分,也许在我血液里有著太多。
我几乎已经不再和人说心事了,除了淡水渔人码头的狗。
不是真的有著目空一切的睥睨心态,而是遗憾没有人能和我用同样的姿态。
这样的经验,累积、进化,我似乎丧失了语言的能力,面对心绪。
我不知道这样究竟是一种昇华?抑或沉沦?
或许这样的沉寂与沉沦,是我所渴求的唯一安稳。
只是怎么还是有人,来拨动了我心中的弦,谱出一段酩酊的香。
我甚至天真的以为可以收藏,像是一盅女儿红, 只没想到,却还是一罈心碎。
原来,那是花雕。
面对这样的无奈,我只好独自啜饮心酸,且还酹山鬼,以及在我窗外距我十公尺许的土塚。
据说,那里面我曾偷偷、悄悄的埋了一束思念。
於是我自我放逐。
任凭心绪的摆盪,放纵杂念的丛生,我不想再睁开眼看见人世。不是偏激,也不是弃守信念,只是有了太多怀疑。
一个人住在山居,整天面对自己,悟出了一个道理。
毕竟只有影子,会永远陪我。 是心魔吗?那又何妨?
我不明白当自己的信仰一但破灭,有谁有任何理由和资格要我如何? 当信任和承诺都不再可以相信与坚持,那到底还有甚么动力可以让我继续?
那一种重重的无劲和无力的苦,我嚐足了。
可悲的是,连嘶吼吶喊的泪水,早在之前几次就被蒸发殆尽。
我知道。
原来,不要再被伤害的方法,不是平淡对待,而是不要再付出。
我一个人来,本该一个人走,没有傲骨一身,至少还有这样的傲气充塞。
孑然。
所以,我恋上了一种感觉,叫做流浪。
而我必须不得不坚持这样放纵的姿态。
这次不是影子陪我,而是我陪伴他。
影子教会了我,原来真正的承诺其实甚么话也不用说,他就是用自己的一生默默陪伴自己,而不是一时激情的爱恋。
而这就是一种长久幸福的稳定。
愚蠢的我,其实早该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