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些很老很老的人才知道哪里有一面墙、或者记性如我一般好的人也知道那面墙的存在、他们看到的墙很老很老、有人说坍塌了,有人说永远都在,我是新人我看到墙也该是新墙才对、也正是如此!
记不清走了哪条路、一面墙就横亘在了眼前,一条清澈的小溪在墙的另一边,我打量着它、它打量着我。那时候还小,弄不明白到底谁砌的墙,有什么作用。那是一堵很新很新的墙、我甚至怀疑它的建造者在我到来的前一秒刚离开。在这荒郊野外,年少无知便无畏的在墙上刻了一首诗、字迹很是霸道,以至于后来一想起那些印记心里就生疼!到河边洗了洗手、捡起小石子就往水里扔、看着那些一个个像月饼一样圆的涟漪幌动两岸的水草,就顽皮的小跑而去!
一别多年,那水中的涟漪时常在梦中幌动着我的每一根毛发、那些留下的字迹变得狰狞起来、偶尔让我寝食难安。有很多次,我远远的朝着那个方向眺望,不敢靠近,生怕即将消失的恐惧在我体内又新生繁衍……如今、我走了过去,带着胡须与成人的姿态,可走到那面墙的跟前我变成一个孩童、抚摸着它身体的岁月气息、看着许多或浓或淡 ,或新或旧的陌生字迹、溪水越发的湍急、扔再多的石子恐怕再不会有涟漪,我委屈的哭了起来、我将头埋于墙下的泥土中、企图让泪水去浇灌那些消失了植被,试图感动那锋利的流水还原她的柔情。我将手里泪水与鼻涕的混合物在裤子上擦干净、轻轻摩着我那些诗句、鲜活而坚强的苔藓唯独将它覆盖、似乎只让我那诗歌的生命在这面墙上得以延续。我又一次跪下、又一次痛哭,又一次变回了孩童,这感觉像极了小时候在外人面前受了委屈憋着、一回到杨昌芬的怀中便可以哭的肆无忌惮、哭的放肆、这种感觉可以让人幸福得死去……岁月啊、你的残忍只能让那些巨擘感到畏惧、可你战胜不了那些渺小如苔藓一般坚强的信念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