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那棵枣树随笔日志
“咱们门前那颗枣树哪儿去了?”记得去年我这么问刚刚在老院子里翻盖起新房的父亲。如今,一年过去了,早忘了父亲当时的回答。
听父亲说,那棵枣树是祖父亲手栽的。从我记事起,那棵枣树就比家里的房子高,有一个成年男人的小腿那么粗。正是因为那棵枣树,家里的屋子显得很有生气,尤其是盛夏的时候,枣树伸伸它的“胳膊”,映出一大片阴凉,坐在枣树下下棋、喝茶、聊天,美极了!小时候,自己贪玩,经常犯一些小错误,为了避免自己挨打,枣树就是我“躲难”,爬上她,就像一个孩子赖在母亲的怀抱里撒娇。
虽然因为盖新房,枣树没能逃脱被砍掉的厄运,虽然我在外地没能见到枣树倒下,可心里却不是滋味。现在,每次想起、看到市场上那红彤彤的枣,心里总是一阵酸疼。
还记得小时候和祖母分枣的那份疼,那时候家里穷,没啥好吃的,就眼巴巴的盼着、等着、望着那枣子早点成熟。那年,枣儿成熟了,我拿着杆子蹦高了打下来几十颗,我摊开自己的衣服铺在地上,把枣儿一个个小心的放在上面。虽然当时读的书不多,但我还是仔细的数着,“一颗,两颗,三颗……”翻来覆去数了好几遍,就四十二颗。我小心的折起衣服,生怕伤着枣子,小心翼翼的提溜着回到家。
放在炕上,小心的.打开衣服,看着可爱的枣儿,等待祖母回来。太阳慢慢转到西边,傍晚时分,祖母终于从地里回来了,我高兴的给祖母看。祖母看了看,就说把枣子分开,给弟弟留几个。
那时候,枣子是个罕见的,附近几个村,就我家有一棵枣树。所以每次我拿着枣子吃,小伙伴们都流口水。
虽然祖母说,把枣子分成两份,给弟弟一份,给我想这么好吃的东西也应该给祖母一份,我把枣子平均分成三份,看着,心想,祖母是大人,可以少吃点,弟弟还那么小,也可以少吃点,我就想伸手从他们的那堆里抓两颗。
我盯着枣子,口水止不住的往下咽,慢慢往那两堆里伸手,可真正抓住枣子了,心里又后悔起来,祖母整天那么忙,那么累,应该多点,我怎么可以给她少分呢?弟弟还那么小,三国时孔融都知道让梨,难道我不该让着弟弟吗?想着,这手很不情愿的缩出来。
思量半天,虽然心里几千几万个不愿意,还是把自己的那份多给祖母五个,分给弟弟五个。看着真正属于自己的那几颗,心里多少有些不忍心,缓缓拿起一颗,喂在嘴里,绵绵的,黏黏的,甜甜的,感觉可好了。
我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是对的,这么好吃的东西应该分享。现在想起来分枣的事,我的心揪了一下,如今,枣树没了,再也吃不到那么甜的自家产的枣子,祖母也去世了,再也不能给她老人家分一次枣子。
门前那棵枣树,守护了我家三辈人。记得我上大学那年,它还硬朗的在门口站岗,就像一位哨兵,永远是挺直了腰板,风雨无阻。怀念那棵枣树,是怀念当初祖父“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爱;怀念祖母自己舍不得吃,都留给心爱的孙儿的那份爱。那棵枣树倒了,我心里对祖母的怀念却更深了。
雪中孤梅 作于江苏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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