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自远方来的杂文随笔
这几日总是清早出门,晚上很晚才回来。早上出门是赶着去学校,周末就要考试了,得到班上看看学生复习得怎样了和根据作业、出勤等确定他们的平时成绩;下午一放学就忙不迭拨通手机,急急询问:“你这会儿在哪里?别走开,我过来接你!”
那头连声答应着的是一位极好的朋友,我们已是一别半年不见,这次她是陪着男友从外地赶回来探望生病的未来婆婆。那天听到她柔美声音的一刹那,先是一愣,有些不肯相信她已在离我不远的城东了。
因为前一天才通过电话,知道她最近很忙,任我描述汉江有多清澈、栖息在这里的各色水鸟怎样招人喜欢,她也丝毫不动心,却怎么一日之内就改弦更张了呢?等到证实她确实来了,便不由感叹爱情魔力之巨大了。
课,是必得要上的,上完后便直奔水西门我们约好的地方!远远就看见她笑着向我张开双臂跑过来,我迎上去拥住她,两双对望的眼里溢满了喜悦。
不是非得夸张地表达这份感情,实在是过于要好的朋友,尽管年龄相差很多(曾一起去商店被店主误认为我们是母女,我大笑补充“这是我最小的女儿了!”弄得她跳脚对着我的肩头好一阵捶打!)可是有许多相通相似之处,比如不切实际的幻想、为人处事的简单幼稚等等.
我们就近在铺着大片枯草的临江茶摊坐下,将落的冬日带着余温洒下一片片绯红,罩我们在朦胧的光晕里。自然是倾谈着彼此的近况心得,再一起俯瞰江中成群的野鸭,自小见惯了风沙黄土的.她目光总也舍不得从水上移走,孩子般不停对着鸭群呼喊。鸭们并不认生,旁若无人地追逐嬉戏,以优雅从容的姿态面对远道而来的客人。
三天的行程过于短促,每日下午那宝贵的时间我们便充分利用,心里带着些愧疚——从同样想与她多多相处的男友家人身边抢走她实在有些不忍——可还是自私地打电话拖她出来,拉着她一起奔向山间河畔。
隆冬的陕南依旧温暖,行走在弯弯山道、江堤沙渚,只习惯都市柏油马路的她少不了累得气喘吁吁,鼻尖上都渗着细密的汗珠了。偷拔一棵地里的水萝卜、投几枚顽石进江里溅起串串水花,似乎年光倒流,我也变得和她一样年轻富有朝气和带些顽皮淘气。老公亦步亦趋,及时按动快门记录下我们欢笑打闹的场面。
小城的饭食偏重酸、辣、咸,一向只喜清淡饮食的她一边叫着真香嘴里不停咕嘟进白开水,一边还是被“摧残”得眼泪汪汪。就这还听她炫耀着已在男友熏陶下进步到能吃从前沾都不敢沾的“麻辣烫”了。我们瞅着直喊舌头不听使唤了的她幸灾乐祸,说着真好真好你就要被我们同化了!
一杯杯琥珀色的液体被我们豪气地倒进肚里,有朋自远方来,难得这样的欢聚,不再怜惜一向呵护有加的胃了,来来来我们干!每一下都要喝得杯底朝天!醉了么?还早呢!人生难得几回醉,好友相逢须尽欢,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夜色已深,街灯拉长着一群有些踉跄的身影,握着彼此不忍松开的手,不再像曾经的告别那样泪水涌出,因为相信人生的聚合本有定数,无须刻意追求,只珍惜每一次相处的缘分。
汽笛已经拉响,车门已经关上,火车载着朋友熟悉而亲切的笑脸长啸一声远去,只留我向着蜿蜒而去的车尾挥动着手臂,在冬夜料峭的寒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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