睹物思人杂文随笔
有散落着的,有几片聚在一起的。不知道是昨晚风刮得凌乱了,还是凌晨里清洁工人打扫马路时扫把弄乱的。每天上班必经的这条路上,几乎每天早晨都能看到这飘飞的纸钱,去年农历二月初二的深夜我也在这条路上抛洒了这样的纸钱。这条路是小城偏东的一条南北路,南北长约五公里。小城里规模最大的人民医院座落路东的城中心,这条名字叫乌力吉木仁路,不晓得蒙语的意思,人们戏谑这条路叫走着走着就没人路。因为这条路是城里通向城北火葬场的咽喉路。每天上班要徒步到这条 十字路口乘车,以前也是经常看见这样的纸钱,心里只是在想,又有人办理红尘退休证了,心里虽然略有惋惜但绝没有过多的悲凉。自从我在这条路上抛洒完纸钱以后,每每见到这种纸钱包括在其他地方目睹此物,心里的酸楚都无法形容。父亲就是一年多以前从这里出发的,如今,父亲的家还在殡仪馆二楼的阁楼上,父亲走后,按照家乡汉族人祭祀仙人的习俗。我和弟弟妹妹也去过几次殡仪馆,在焚烧炉前找到生肖“虎”的位置,再花10元钱把父亲的灵位牌取来放在神龛台上。摆满贡品点燃几炷香烧完大量的冥币。跪地三叩首,然后在说上几句安慰父亲的话,每一次去殡仪馆都是刀子剜心般的难受。因为我是父亲三个子女中的老大,无论心里多么痛苦都要控制情绪,用脸上虚假的微笑掩饰心底的悲凉!
车还没有来,我沿着路边朝前走着,单薄的纸钱在过往车辆兜起的风中没有方向的飘飞,偶尔有几片贴在我的裤子上。望着纸钱思念父亲的泪水心底涌流。
父亲走后的日子里,即使白天午睡也会经常梦见父亲。梦见父亲比以前苍老了,父亲似乎比生前干净利索了。父亲的'邋遢好像不见了。梦醒了,咸涩的泪水眼角横流,无奈跟着苏醒消失。
父亲的丧事办的隆重而又简单,父亲最直近的晚辈亲人几乎全部赶到医院为临终的父亲送行了。我们没有收取任何人一分钱的礼金,这在当地是绝对没有的。我们家族很大,父亲又是一位从政一生德高望重的领导。我们在家族乃至社会各界的人际关系又非常广,然而,我们哥三个商定不收礼, 在酒店用丰盛的饭菜招待了前来为父亲送行的十几桌人。父亲走后的那段时间最怕的就是遇到熟悉的人问起父亲的近况。每被问到一次就是心底里的一股剧痛。世上每时每刻都有往生的人,然而,轮到自己的亲人去黄泉安息心里有多痛苦唯有自己知晓!
父亲走后,很想写一些怀念父亲的文字。实在记不清电脑上操作了多少次都未能如愿。不是父亲没有可写的内容。父亲是一个平凡而伟大的可亲可敬 的人。父亲经历的坎坷如果形成文字恐怕几万字乃至十万字也写不完的;父亲参加革命工作后几十年里的业绩更是有口皆碑。只是因为我跟父亲感情太深,每次写起父亲就泪如雨下,键盘上浸满哀伤的泪水。只好泣不成声的关闭电脑,几天甚至十几天都不敢打开电脑。电脑的草稿箱里自动保存了数篇写父亲的文稿。最长的一篇也不会超过二百字。今天,我索性敞开办公室的门,让同事们都看见我在写稿子。我用这种方式控制我的情绪,键盘上怀念我的父亲。
回忆与父亲五十七年的人生相伴中,父亲不但给了我们子女的生命,还给了我们搏击人生风浪的勇气和信心,父亲是一个值得自豪的人,三个子女,两个教师一个工人。父亲的新家临时安在殡仪馆,待到母亲百年时我们子女们会重新安置父亲的。
逝者如斯夫,死者长已矣。惟愿父亲天堂安好,健在的母亲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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