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代价是失去生活随笔

时间：2021-08-31

　　爷爷的长兄昨天去世了。

　　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个很健朗的的老头，他不会像我爷爷那样驼背，虽然爷爷早已不在人世。他会一个人走很远的路，为了看一场戏班子的越剧。他一个人住，离开的时候也只有他一个人。他一定是个非常非常寂寞的人，即使寂寞是人生的常态。

　　我和他没有故事，他的死讯对于我来说就跟我从小听惯了的那些一样，只是那时候不懂，现在宁愿不懂。他跟我爷爷一样，终究还是被病魔扼住了咽喉，然后只留下他再也没法度过的漫长的岁月治愈最亲的人，留下无数个温柔的晨曦给日后的所有继承他血脉的人。我想，我是能体会的，那种失去的滋味。

　　跟情绪一样善变的还有天气，就像昨天还下着雷阵雨，今天却看到了蓝天，还有温柔的斜阳，清爽的晨风，像这样的日子还会有多久呢，谁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会先到来，只是我很遗憾，今天的太阳对于时间已经停止在昨天的他来说，已无所谓意义了。

　　对于我来说，写一个与自己仅有几面之缘的人感触会比较多，头脑也会比较冷静，然而，当我得知爷爷离开的时候，我前所未有的不能平静自己的心情，懊恼，后悔，难过，好像世界上没有任何词语能准确的表达我那时候的心情，一提起便会失控。后来才知道，失去本身就没有词语可以形容。我想把爷爷写进我的文字里，却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的写过我的爷爷，直到他离开我也没有如自己所愿。我经常写着那些风花雪夜，无病呻吟，即使我不是个写者，这是我的自由，但我仍然是个不遵循本心不敬的人。

　　我见爷爷的最后一面不是在病床上，而是在我即将要去学校的那个下午，他坐在门前的板凳上晒太阳。在那之前的几天他一直躺在床上被疼痛折磨，因为半夜我听到他喊痛的呻吟声。他就这样安详地坐在那里，那是那几天以来他第一次下床，第一次晒太阳，就像之前他无数次做的那样，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刻我走出家门跟他道别时他冲我扬起的'微笑，他的眼睛亲切的望着我，还有比以前任何一个时候都无比亲切又包含了无数个含义的笑容，无比安详。那时候我看了很多眼，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想很想记住那个在阳光下的笑容，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害怕失去。那是爷爷最后一次看到太阳，不知道人是不是对死亡都有一种感知，对爷爷来说可能是想再看一眼这尘世的太阳，对我来说是想再看一眼还在这尘世的爷爷。他终是走了，在春天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很久以后的我才明白，你一定会习惯这种在当时看来很悲哀的失去，终有一天。

　　我是个单亲家庭。毕竟现在的离婚率那么高，我也觉得并没有什么，都是小事，普遍化的东西又怎能是一朝一夕改变得了的，就像它并不是突然之间就形成了的。只是在当时的我看来，它是一件能让我人生颠覆的大事，好像也只有我才把它当成大事，还平白无故浪费了一文不值的眼泪。可能也只有当事人最清楚，只是就算他们知道亏欠了什么，想要自由又有什么错呢，小孩子也很贪玩啊，只是小孩子天黑就会回家，而大人们，不知道哪里才算家。

　　我在想我该怎样结这个尾，我是该坦诚地说其实我很介意那些在我生命中突然不见了的人，很介意我热衷的那些事物看上去却并不喜欢我，很介意时光带走我的一切，虽然那些在他人眼中是那么地微不足道。还是说我该佯装大方跟很多人眼中的我一样一点都不在意，整天没心没肺，全都是无所谓的事，不在意突然消失的感情，不在意突然转阴的天气，不在意尖酸的话语。我想，就这样吧。没有说完的话就算了吧，没有做完的梦就不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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