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没有白衬衫的晴天。
拉鲁湿地的阳光明媚到让人睁不开眼,没有玲珑心的我,自是没看到翻白眼的麻雀。过往的车辆很多,喧闹,嘈杂,正是生活的气息。
粗略一算,来拉萨都已经33个月了,日子总是那么的不经过。来的时候正值本命年,还系了根鲜红的腰带,如今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三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故乡的兰草花谢了三次又开了三回,外甥从吐字不清变得能说会道已经开始和他爸爸抢电脑玩游戏了,而老妈终究离开站了三十五年的讲台已退休半年多了。
可我却没感觉自己有多大变化,还是会在四月的八廓街里想念故乡的映山红,还是会在深奥难测的机关文化里迷茫,还是没找到自己的姑娘,还是感觉生活很操蛋很不让人省心又让人充满希望。
拉萨河水终于涨起来了,小叶杨也枝叶葳蕤,十里春风也吹着口哨在嘚瑟。没了。于是,在一个个午后,喝茶喝到困翻书翻到无聊的时候,背着相机绕着布宫漫无目的的游荡,看别人喂鸽子,或许有些是在放或被放鸽子也不一定,管他呢。
遗憾的是拉萨没有烟雨濛濛的四月天,没有雨了之后还是雨的惆怅,没有故乡的青石板路,当然更没有撑着油纸伞的姑娘。所以那画面就粗暴生硬了很多,没有了好多遐想。
龙王潭的水不那么明澈,总是微澜不起,恬静却也无聊,就像我一直想要的生活。
路边的石椅斑驳着稀稀拉拉的鸟粪,歇脚的大叔坦然坐下,如此豁达让我赞叹。我指了指他旁边刚出炉还热乎的一坨青白相间的草本植物尸骨残渣,他条件反射般的,小腿弹起略显臃肿的身躯,骂骂咧咧走了。不禁莞尔。两个贼眉鼠目的洗剪吹一路摸着河边栏杆消失在视线里,栏杆上又多出一些“包小姐”的照片儿,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董小姐”的表姐妹。
又一次从16村重返人间,留下的只有一些零散的记忆,身体和灵魂都不曾留下一星半点儿。两个世界,回忆就好,那张星轨,毕竟不是可以许愿的流星。所有的刻意都是虚伪,而所有的强求都是暴力。从心还是认怂,一个理儿。
生活还在有条不紊地向前走,我却总是游离在“村桥原树似吾乡”的梦境里。就像走在人来人往的八廓街,刺目的阳光下,仿佛看见烟雨濛濛的四月时节,故乡的青石板路上,寂寥的小巷里,迎面走来撑着油纸伞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