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七月,到处可见的是活跃在大街小巷的莲花农。他们挑着扁担,来到这城市,为的就是送上一许清香的莲子。莲子的香,是不容置疑的,莲花农们,笑脸吆喝着,而人们也三三两两的陆续买这莲子。
炎热的夏天,莲子是一款理想的消暑食品,你可以直接剥开吃,也可以将之晒干,和上一卷银耳,放在紫砂锅中慢炖,加冰糖,冰镇,享受一碗可够的银耳莲子羹。莲子的吃法,也有很多不同。
一小袋子莲子,其中蕴含着形形色色。当然,他们都是莲子,一如我们都是人,同样是人,加在一起是形形色色社会,而莲子亦如是。莲皮清脆,粉嫩,嫩绿中带着嫩黄的,是大多数人喜爱吃的,只因为它们脆口,香甜,汁多,莲肉和莲心,没有很多的差别,可以一口吞下去,丝毫没有任何的顾虑。人们不经意间便先挑选出这些粉嫩的莲子吃,然而,在一袋莲子中,其数量是有限的。一颗接一颗,等到人们总是在找,而总是找不到的时候,低头看看莲子,却挑不出一粒那样的。
这时,人们会同样的选择相对嫩的一些来吃,不过此时的莲子,却不像之前一般,能够大口的塞入口中。往往一不小心,便咬到苦口的,脸色一厉,张口就吐。渐渐的,几乎每一粒都十分的苦,人们不能整粒的吞下去,就会将之分开,挑出里面的莲心,然后仅吃掉那些剥好的莲肉。
老的莲子,并不是不能吃的,即便莲心苦,莲肉中却有着一丝丝的甘甜,这并不是甜嫩的甘汁,而是肉质中品味出来的。肉质老化,质多而汁少,但各种糖类的积淀,却使得肉中真正有着甘味。我知道,有些虽然能吃老莲子,确实依然挑去了莲心,或者有人境界高一点,将莲心收集,然后用温水泡之,或养生,或药用,但这些都不是吃莲子的正确做法。莲子的吃法,就该是一口吞,嫩的也好,老的也罢,都应如此。嫩的一口吞,汁水,莲肉,莲心,一起在口中,刺激着味蕾,给人难以忘怀的清香之感。而老的呢,一口吞下,虽然最先感受到的是浓浓的莲心之苦,但苦劲一过,便能感受到肉质中的甘甜,即便没有汁,也能品到甜。
莲子,我将之分为三种,依照皮色,为嫩绿的,青绿的,苍绿的。其实成熟的莲子,成表皮呈黑色,但我姑且不把它加在我想品味的几类中。 嫩绿的莲子,饱含着清新与活力,它们活泼,天真,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对任何的事物都有着新鲜与好奇,它们的心,在人们的口中是清甜的,你将它挑出来,看看它的颜色,黄绿黄绿的,惹人喜爱。青绿的莲子,个头大了不少,肉质和莲心中的汁水少了,肉质更加的紧密,莲心也变得青绿,虽说苦味不那么弄,但甜味少了,是一种中和的状态吗,或者说是过度的状态,没有那样的活力,也不会太过死气沉沉,不苦不甜的,却是在整个莲子群中扮演着最重要的角色。因为在任意一袋莲子中,这样的莲子往往的最多的。苍绿的莲子,各种部分的成长更甚一步,莲心苦,肉质甜。 走完一个生长的过程,莲子积累了很多。莲肉积淀了深深的甘味,莲心积淀了浓浓的苦味,甘苦交织,构成一个饱满的莲子。我们从表皮上可以看出它的沧桑,从口味上可以品出它的深沉
一个有趣的事情,苍绿的莲子,自然是一种深厚的存在,但我们却很容易知道,甘甜在于莲肉,是表露在相对外边的一部分,而苦味却在莲心,整个莲子的中心。 只有积累的苦味才能作为中心和灵魂,存在于一颗莲子之中。
我想我们吃莲子的意义与境界,全在此了。你在不同的年龄,不同的时刻,吃不同的莲子,心中必然是有着不同的体会。或许现在你吃莲子,仅仅作为零食,但相信我,总有一天,你吃莲子,会感受一种深深的意蕴。
赠你三颗莲子,一颗嫩绿,一颗青绿,一颗苍绿。 你须在不同的时候吃下它,譬如现在你就可以吃下那可嫩绿清甜的,因为孩提时代在今日意味着离你远去,你不要留着它恋恋不舍,不如毫不犹豫的吞下,种在心中保持着,永久的怀恋。然后看着另外的莲子,你便知道,你能做什么,该做什么,等到时机来临,再去品味另外的莲子。
当你好像一颗苍老的莲子,你会明白,一些快乐,纵然是难以忘怀,值得品味,而真正确立你人格与灵魂的,是从小到大不断积淀的那些苦。你的心能承受痛苦,那么自然你的身体就能感受快乐。
心中将莲子种下,挂着航帆,去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