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在上海谋生的母亲打来电话,说她已经辞去家政的工作,在中介所呆了有两天了,怕我担心,所以迟迟没有告诉我。
昨日午后,我正和往常一样,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茶几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打开一看,原来是母亲的短信,只三个字:我想你。
我向来不是浪漫的人,所以对这肉麻的三个字有点接受不了。但我深知母亲只身在外的不易,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我发了短信过去:怎么了?
不一会儿,母亲便打来电话。
“我不在那家做事了。”母亲的声音很轻很小,像犯了错的孩子。
我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若是在一个月前,父亲也在上海,我大可放心,可是如今父亲去了江苏,只有母亲一人在上海漂泊,我实在无法平静。但我又必须强装镇定,问:“那你现在在哪?”
“中介。”母亲好像释怀,语气也变得轻快,“这里挺好的,你别担心我。”
我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叫母亲的名字,母亲匆匆挂了电话。
我的泪滑落脸颊,心中默默道:“我也想你。”
母亲啊,我怎么会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还记得我暑期去上海的那段时间,做了一个月的暑期工。虽说饭店的老板为人很好,可是,我刚去那几天就频频出错,他越是好脾气地宽容我,我心里越是过意不去。深夜,我常常望着繁华的街道想家,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很想哭,很想打电话给母亲。手中的电话被我握得发烫,但最终还是放下了。
过了几日,我对饭店的事也慢慢熟悉。本以为这样就好了,可有一天,饭店的生意很好,匆忙间,我不慎将汤汁洒在了一位先生的衣服上,他当即铁着脸骂起来,还嚷着要我赔。我半天才回神,一個劲儿地说对不起,最后还是在老板的劝解下,他才罢休。临走时,还不忘瞪我一眼。委屈、怨恨涌上心头,又将它们硬生生地咽下去。那次之后,我认真地处理每一件事,尽管还是会受人白眼,还是会碰钉子,但最起码我不会手足无措地哭了。
那段时光,是我人生中最漫长、最想家的时光。
所以母亲,你说,我经历了这些,怎么能不知道您的艰苦!母亲,您总把我当作小孩子来宠着,殊不知,您昔日呵护的小孩已然长大。
您可能过得并不好,“挺好的”只是为了不让我担心故意说给我听的。可恨我没能力站在您身前守护你,只能隔着电话为在他乡的您送去一句关心的话:“母亲,您要过得好,我才能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