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假期,我前往快要拆迁的儿时住处看了看。循着记忆,拐入小巷,横过一条小路,老屋就在眼前。跨进院子,只见那棵老态龙钟的石榴树枝干遒劲,树叶郁郁葱葱,成熟的石榴咧着嘴,露出红红的籽,一粒挨一粒,像粉红色的水晶,水灵灵,亮晶晶。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我的思绪不禁又回到七八年前,和从前那个欢蹦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春天,石榴树吐着嫩芽,不慌不忙地生长着。到了春末夏初,叶长全了,这时的石榴好像攒足了劲,花全绽开了,满树一片火红,像跳动的火苗;又像“日射血珠将滴地,风翻火焰欲烧人”。树下,我捡着飘落的花瓣,聚拢在一起,又猛地撒向天空,像天女散花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夏日,石榴树更加枝繁叶茂,绿油油的叶片好像涂了一层蜡;花儿孕育出果实,青青的,像一个个小灯笼挂满枝头。树下,我和爷爷叠着纸船,享受着“荫屋常生夏日凉”。
秋季,沉甸甸的石榴缀满枝头,树枝犹如张满的弓。树下,我们一家人“嚼破水晶千万粒”,享受着丰收的喜悦。
寒冬,石榴树抖落夏日的盛装,露出条条筋骨,承接着漫天飞舞的大雪,凝固成一幅冬日傲寒图。树下,我和爷爷堆着雪人,享受着别样的天伦之乐。
…………
“走吧!”爸爸轻声地提醒,把我拉回到现实。別了,石榴树。别了,这株见证我快乐、伴我成长的石榴树。
“放心吧,我为它找到了更好的归宿。”爸爸神秘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