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林清玄先生写的《白雪少年》,讲到他母亲珍藏的他小时候用过的国语字典里夹着的白雪公主泡泡糖纸,我的思绪也回到了我的童年。
那是我记忆深处丢失了的一直找不回来的两条绿丝带。大约八、九岁的样子,我扎两条辫子。那时非常流行那种大拇指宽的丝带,颜色非常鲜艳,各种红各种绿。供销社的代销点有卖的,一卷一卷的,论尺卖。一条大约两尺才能扎成蝴蝶结,好象五分钱一尺,两条四尺要两毛钱。
现在两毛钱不值钱了,但当时找父母要两毛钱买扎头发的丝带是不可能的。当看到别人头发上的蝴蝶结可羡慕了。
怎么办呢?想办法自己找钱买啊。那时药铺收中药材,金银花晒干几分钱一斤,山里到处都是野生金银花,我利用进山砍柴的机会每天去采金银花,金银花晒干不压称,两毛钱要好多的金银花呢,一个春天下来总算凑齐了两毛钱。
怀揣两毛钱,背着大人高兴地到代销点扯了两条粉绿的丝带,迫不及待地扎在了辫子上,晚上睡觉都舍不得扯下来,梦里都是蝴蝶在飞。
山里小孩主要家务是砍柴,只要天晴,每天早上都要去上山砍一担柴再去上学。
那天早上我是梳了辫子扎了丝带,带点显摆地叫上了伯伯家的堂姐们的,而且还不时地甩一甩辫子。当时漫山遍野的映山红也开了,心里美滋滋地。没多久就砍好了柴,飞跑着挑回了家,等着上学去给同学们看我的蝴蝶结呢。可是回家我一照镜子,我的辫子上没有了蝴蝶结,我急得直跳,赶紧原路找到山里去,回忆每个我走过的地方,仿佛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藏着我的丝带,特别是映山红的花丛中。可是我再怎么仔细也没找到。几十年过去了,只要看到映山红我都会想起那绿丝带,到底丢在哪里了,为什么就找不到呢?那天上学也迟到了,还挨了妈妈的打,挨了老师的批评。放学回家我把辫子都绞了,从此再没留过长发。
失落的只是两条绿丝带,可那个倔强的小女孩长成女人后都没有扎过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