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闻应伦先生过世,悲不自禁,感慨良久。
我与先生辈份是叔侄,但情同父子,我们既是师生关系,又有同事之谊,还是忘年之交,无话不谈。前不久才与先生电话聊了半个多小时,未有任何不详之兆。谁知才几天时间,竟然阴阳相隔,永难再叙了。回想与先生相处的岁月,一幕幕恍然还在昨天,是那样的清晰而动人。
先生身材伟岸,面容威严,但对学生却细心呵护,关怀备至。班上若有成绩差者,他会细心教导;家庭贫困的同学,他会解囊相助;行为不端的人,他会帮其纠正。凡受过先生教导的人,都不会忘了先生上课时抑扬顿挫,不疾不徐的语气,都不会忘记得先生扔粉笔头砸向睡觉学生的样子,每次都砸得很准,被砸醒的同学开始莫名妙,继而会被大家笑得面红耳赤,先生这时会调侃:某某,周公请你吃东西没有哦---(哦拉得特长)继而全班笑翻。
先生教学极认真,讲课环节丝丝相扣,板书一笔一划,极其工整;批改作业亦一丝不苟,我们作业中的错別字会被他一一圈出,然后就是死命令:抄五遍;课文背不得也一样:抄五遍。要是有人胆敢完不成任务而不抄的,先生的口头禅就是:给你娃儿两磕钻。大家都会因怕先生磕钻而认真了许多。1986年,先生是我们班班主任,当时我们班42个学生,一下子预选上了13个,顿时轰动全镇,后来慕名前来求学者很多,除了周围新舟、禹门、河包、九龙的学生外,还有远在绥阳、湄潭一带的学生,学校学生人数达到七百多人,与当时的新舟乡中学,禹门乡中学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
先生为人耿直,心直口快,对看不惯的言行总是直言相向,从不怕得罪对方。但过后也不会计较对方过失,仍然一如既往的与对方相处。理解的他的人也不会因此而心生怨恨。
先生在讲台上一站就是二十余年,直至2000年12月退休离开教学岗位,期间一直担任班主任工作,可谓桃李满天下,学生遍布各地。先生退休后一直关心学校的发展,2001年曾参与学校绿化建设工作;2007年学校修进校公路时,又帮助学校四处筹款,设计图纸,还亲自到现场监工督查,从没要过任何报酬。
我与先生家同住赵家堡,我们是邻居,他是本家二叔,后来上初中,到初三时,有幸成为他的弟孑,他对我要求极严,经常磕钻"威胁",但我却从没挨过一下,有时我作业不认真犯了错,他也只是弯起手指吓一下,不会真的落下来。
1986年,我考上了遵义师范学校,分配工作时回到绿塘中学,我们又成了同事,更没想到又教上了语文科,他又悉心指导我备课、上课,让我尽快的熟悉了教学工作。
后来我离开了绿塘中学,但我与先生的联系却从未中断,只是见面的机会少了很多,我们经常在电话上聊天,他也一直非常乐观,声音依旧那么洪亮,仿佛还是在站台上上课时的声音。
先生于1981年进入教育行业,可谓半路出家,但他对教育事业的热爱和执着是令人敬佩的,他和很多同时代的老师一样,用自已的智慧和青春哺育了我们这一代。今天,先生虽然离开了人世,但他对教育的热情和执着的精神会永远留在我们心中。
安息吧!恩师、叔父、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