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我老公!”
何媚瞪圆了眼睛,因极度的愤怒导致胸口急速起伏,全身肌肉紧绷,从额头到脖子上的青筋夸张的突起,眼睛里的血丝像是要吃掉坐在对面的女人。
“那是他罪有应得!”坐在对面的红衣女人也不甘示弱,恶狠狠地冲何媚吼到,看到何媚被这句话堵的只有喘粗气的份儿,转而开始哈哈大笑,笑声渗人,让何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说了,他是你老公吗?”红衣女人瞥了何媚一眼,嘲讽的说到:“周菁菁是不会和他离婚的,她才不管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她要的,是他的钱。不过,我杀了他,倒是便宜她了!”
“你不和我一样吗?”何媚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到:“你和我一样是真心爱他的人吧,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怎么忍心?你问我怎么忍心!”红衣女子原本美艳的脸却因这句话而变得扭曲:“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却不肯和他老婆离婚,哈!多么讽刺!何媚,你和我一样,我们都不过是他的玩物而已!”
何媚终于忍不住的红了眼眶,使劲的捂住耳朵:“不!不是这样的!明明他说,明明他说给我过完生日就回去和周菁菁离婚的,他说他要娶我,他要娶我的!”何媚恶狠狠地指着红衣女人:“你!都怪你!你杀死了他,你杀死了我的幸福!”
“他才不会离婚!有周菁菁那样放任他在外面风流的老婆,他才舍不得离婚!何媚,我们都被他骗了!”红衣女人也红了眼眶:“他看中的是你的年轻和漂亮,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别再自欺欺人了!”
何媚一震,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不想开口说话,红衣女人也依着何媚的样子坐在椅子上,深深皱着眉头,闭着眼睛。一时间这幽闭的房间里陷入了可怕的沉寂。
何媚闭着眼睛什么也不敢想,可是和他在一起的一幕幕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在她眼前。那时候她才十八岁,那么信赖一个男人的年纪,什么金钱和房子,于她而言,并不稀罕,可偏偏那个男人那么懂得浪漫,每天送她一枝玫瑰,从没间断过,她说她想去散散心,于是他放下了工作,陪她坐了一夜的火车,带她去看海,看日出……这些都是刻在何媚骨子里的温暖,以至于后来她一次次的问他什么时候娶她,他都敷衍的说再等等的时候,何媚都坚信不移——其实也并不是坚信,而是当时的何媚觉得,婚姻不过一张纸,结不结婚对他们来说,也并没有什么两样,只要有他在就好了。
可是最近何媚才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来找她的次数越来越少,打电话语气越来越敷衍。不可能是因为周菁菁,因为周菁菁知道她的存在,向来都是不管不问的,直到那天,她和他亲热的时候在他的衣领上发现一根长头发——她和周菁菁都是短发。她先是一愣,然后停止了所有动作。他问她:“怎么了?”以前觉得他声音很有磁性很温柔,而现在,只觉得恶心。她没有说什么,穿上衣服,下了楼。她去了她十八岁时他带她去过的游乐园,她坐在长椅上,看那些欢乐的人群,不觉哭出声来。为什么会喜欢他?何媚问自己,可能是自己从小就没有父亲,当他带她来游乐园的时候,她就决心要和他完成一个家,哪怕她知道他已经有了一个家,可他说过,他和周菁菁之间没有爱情,这是事实,她知道。她把她最好的年华献给了他,而现在她才明白,他只爱十八岁的她,她不可能永远十八岁,可永远有人十八岁。何媚在那天下定了决心,她离不开他,那么她就要名正言顺的嫁给他,这样,才不辜负自己的青春韶华。于是,她步步紧逼,要他和周菁菁离婚,娶她。
“那天我最后一次去找他”红衣女人终于睁开眼睛,平静的看着何媚说道:“我又问了他一次,什么时候离婚,你猜他说什么?”红衣女人笑得很凄迷:“这次他说的不是再等等,他说的是‘我觉得像现在这样就很好,你别无理取闹’我操他大爷的!何媚,你和我是一样的,我们只是他豢养的玩物而已!我的青春啊,我的爱人啊,没了,都没了。于是我把下了药的饮料递给他,看他一口口把我的恨喝下去,去死吧!老娘不伺候了!哈哈哈!”红衣女人完全疯了!
“你别说了!”何媚带着哭腔的冲她吼到:“求你……”
“你不恨他吗何媚?你不知道杀了他我有多痛快……”
“别说了!”何媚快要崩溃!
“当他倒在我脚下的时候,他还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哈,你知道当时他有多难看吗?他……”
“啊!闭嘴!”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歇斯底里,何媚把手边的一只杯子向她砸去。
“哐当!”一声,墙上的大镜子碎了,红衣女人消失了,何媚瘫坐在满是镜子碎片的地上,被扎得浑身鲜血,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窗外警笛声越来越清晰,阳光反射在碎镜子上晃疼了她的眼,何媚使劲裹了裹身上的红色大衣,还是觉得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