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家里有一只帶柄的小钢精锅,还是不锈钢制的。那是父亲早年走远洋轮时带来的,后来父親随船去了国外,因政治原因一別廿多年,到73年时才跟父亲再团聚。因为从小就离开父亲,我对父亲的印象非常模糊。钢精鍋是父亲留下不多的记念品之一,母亲捨不得使用,放在衣橱里,顶多里面放些干品,从来不拿出来烧煮食物,生怕有半点损坏。后来我结婚有了小孩以后,将它拿出来在煤油炉或煤球炉上煮些小食物,每次总是小心翼翼,唯恐有絲毫损坏,连续使用十多年仍完好如新。
移民美国时因时间愴促,未能隨带,只好将它送给亲戚。所幸后来父母又买一套钢精锅给我们,其中也有这种款式,特别喜爱,常常使用,看到它就会想起父亲那慈详的脸龎。记得早年全家去国内探亲,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家,懒得煮饭,就将菜、肉或麺条、年糕一轱辘放入锅内烧煮。煮熟后亦不盛入碗内,直接吃食,並佐以小酒,倒也自在,祘是婚后单独生活的一景。
这种不銹钢小鍋有柄有盖,又不大,传热快,食物很快就煮熟了。使用方便,我将它既作锅又作碗,清洗方便,省了洗碗洗锅的麻烦,伴我将近一个月的独居生活,立下了汗马功劳!
现在儿子们又各自成立家庭,家里只有我和老伴,燒煮比前简单了,有时只是随便吃点。现在我又常常拿它来煮早歺,在鍋里放点青菜、肉丝、面条或年糕之类类作早歺,把它既当作鍋又当碗。虽然有点不文明,又没外人,为求简也这样做了。有时拿它来热菜也非常方便,既是锅,又当碗,它是我家使用率最高的厨房用品之一,也是我特别喜欢使用的锅子。
虽然父母去世多年了,它是我与父亲之间最近距离接触的媒介,看着从炉头冒出的蓝色火苗犹如看到父亲那僝弱摇晃的身影,心里有说不出的凄愴。感觉子欲孝亲不待的无奈,使用它犹如继续享受着父亲对我的关爱,让我继续看到父亲那慈祥的脸厐,好像父亲仍然站在我的身傍。
几十年过去了,我也垂垂老唉,只有父母的爱永远持续,穿越时空永不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