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头稚子学垂纶,侧坐莓苔草映身。
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
最早的有文字记录的儿童歌曲见于东汉史学家班固编撰的《汉书》。
《汉书》中的《孔子家语》里有一首这样的儿童歌曲:“天将大雨,商羊鼓午。”这不仅是一首儿童歌曲,而且还是一首预报天气的歌曲。“商羊”是古代的一种鸟,当时的人们通过长期的观察发现,如果商羊鸟用金鸡独立的样子一边鸣叫一边走动,很可能要下大雨。当时的孩子们常常学着商羊鸟金鸡独立的样子边唱歌边走动,不仅能够丰富精神生活,还能记住一些预测天气的知识。
《汉书》中还有这样一首儿童歌曲:“楚王渡江得萍实,大如斗,赤如日,例而食之甜如蜜。”这首儿童歌曲说的是楚国的国王有一次渡江,看到江面上漂浮一种大如斗、颜色赤红的水上植物,楚王不知道是什么植物,就派人去向孔子请教,孔子说那是萍实,剥掉外面的皮可以吃,味道甜美。这件事被写成了儿童歌曲,在当时的孩子们中间广为传唱。
南朝时期编撰的《述异记》中有一首儿童歌曲是这样写的:“阿房阿房亡始皇。”这首儿童歌曲非常简洁,唱的是秦始皇大兴土木建造阿房宫是导致秦朝灭亡的重要原因,这是一首具有社会意义的儿童歌曲。
唐朝的胡令能(785-826年),是个补锅的,人称“胡钉铰”。补锅的居然会写诗,据他自己解释:有回梦见神仙打开他的主机,放入一卷文化内存,一醒来,就会写诗了。这种解释,本来就很有诗意。
胡令能在底层混,当然写的是底层的生活,《小儿垂钓》就是其中一首。蓬头的小孩学垂钓,纶者,就是丝线。小朋友选了个好地形,身影掩映在草丛和苔藓中,像在打伏击战。正凝视水面等鱼儿上钩呢,却有过路的人问路,哎呀呀,别惊走俺的鱼儿,于是,小朋友遥遥地招手,不敢大声答应人。这孩子呀,说他老辣吗?却显出幼稚来;说他幼稚吗,却显出老辣来。可爱全从这幼稚与老辣的相互映照中来。
不是补锅的,写不出这样贴近民众生活的儿童诗;不过是一介补锅的,却能写出如此精美的诗,唐朝的文化,真是强大得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