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宇文昌龄,字伯修,成都双流人。进士甲科,调荣州推官。熊本经制梓夔,辟干当公事。凡攻讨招袭,建南平诸城砦,皆出其画。本归阙,言其功,擢提举秦凤路常平。
神宗患司农图籍不肃,选官厘整,昌龄以使夔路入辞,留为寺主簿,遂拜监察御史。鄜延帅奏所部刘绍能与西羌通,将为患。帝察其不然,命昌龄即鄜州鞫之,果妄也。昌龄因请深戒守臣,毋生事徼赏,以靖边人之心。使还,赐五品服。
尚书省建,以为比部员外郎。时官曹更新,统纪未立,昌龄悉力从事,虽抵暮亦程吏不止。具所立纲要,请于朝而行之。三司故吏狃玩弛,多不便,思有以中之。擿逻卒纠其宿直遣小吏取衾服事,大臣欲论以私役,帝以职事修饬,释不问。改吏部员外郎,出京西转运副使,召为左司员外郎。
送辽使至雄州,当宴,从者不待揖而坐,昌龄诮其使曰:“两朝聘好百年矣,入境置宴,非但今日,揖而后坐,此礼渠可阙邪?”使者阳若不服,而心悟其非,卒成礼去。
迁太常少卿,诏议郊祀合祭,论者不一。昌龄曰:“天地之数以礼制则异宜有辨而不乱夫祀者必以气合气合然后可以得而亲今祭地于圜丘以气则非所合而求高厚之来享不亦难乎?”后竟用其议。改直秘阁、知梓州,历寿州、河中府、邓、郓、青三州。
徽宗立,召为刑部侍郎,徙户部侍郎。陕西馈刍粮于边,旧制令内郡转给,为民病。昌龄建言止输其州,而令量取道里费助边籴,从之。岁省籴价五百万,公私便之。以宝文阁待制知开封府,复为户部侍郎,知青、杭、越三州。卒,年六十五,诏为封傅护送归,官给其葬费。(选自《宋史·宇文昌龄传》,有删改)
译文:
宇文昌龄,字伯修,成都双流人。考中进士甲科,调任荣州推官。熊本经营管辖梓夔时,征召宇文昌龄为干当公事。所有的讨伐招抚,以及修建南平各城堡垒,都是出自宇文昌龄的谋划。熊本回到京城,讲述宇文昌龄的功劳,提升为提举秦凤路常平。
神宗担忧司农管理图书不严,选拔官吏进行整顿,宇文昌龄因出使夔路入朝辞行,留下担任寺主簿。于是授任监察御史。鄜延的将帅上奏部下刘绍能和西羌人勾结,将成为祸患。皇帝觉察到情况不是这样,命令宇文昌龄到鄜州审问这件事,果然是假的。宇文昌龄于是请求严肃告诫守将,不要挑起事端求取奖赏,这样来安定边境民众的心。出使归朝,赏赐五品服。
建置尚书省,任命宇文昌龄为比部员外郎。当时官员更替,制度不全,宇文昌龄全力工作,虽然到了天黑,考核官员也不停止。呈上撰写的制度纲要,请示朝延而实行。三司的旧官吏习慣于玩忽职守,感到很不方便,想找事陷害宇文昌龄。指使巡夜的士兵检举宇文昌龄在值夜班时派遣小吏去取衣被的事,大臣要按用私役的罪名论处,皇帝因他本职工作严肃认真,就免不予追究。改任吏部员外郎,出任京西转运副使,召入担任左司员外郎。
送辽因使者到雄州,在宴席上,使者的随从不作揖就坐下,宇文昌龄指责辽国使者说:“我们两国相互访问友好已经一百年了,入境安排宴席,不仅仅是在今天,作揖而后入座,这个礼节怎么能缺少呢?”使者表面上流露出不服气,而内心知道这样做不对,最终按照礼节辞行离去。
升任太常少卿,诏令商议是否在一起祭祀天和地,争论不一。宇文昌龄说:“祭祀天地是有规律的,从礼仪制度来说则应有不同的安排,有区别而不能混淆。祭祀的人一定按自然性质来匹配,匹配之后可以得到它亲近它。现在在祭天的圜丘祭祀地,按自然性质来说是不匹配的,这样来求取高天厚土来享用祭祀不是很难吗?”后来最终采用了他的建议。改任直秘阁、梓州知州,先后连续担任寿州知州、河中府知府,邓、郓、青三州知州。
徽宗继位,征召担任刑部侍郎,调任户部侍郎。陕西供给边地粮草,旧的规定是命令内地的郡县转运过去,成为百姓的苦事。宇文昌龄建议只在边地州县收取粮草,而下令公平地收取道路里程费来资助边地买入粮食,被采纳。每年节省五百万买粮的钱,公私都受益。凭着宝文阁待制的身份任开封府知府,又担任户部待郎,担任青州、杭州、越州三州知州。去世,享年六十五岁,诏命通知沿途各关护送归乡,官府供给理葬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