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谓公仲曰:“听者听国,非必听实也。故先王听谚言于市,愿公之听臣言也。公求中立于秦,而弗能得也,善公孙郝以难甘茂,劝齐兵以劝止魏,楚、赵皆公之仇也。臣恐国之以此为患也,愿公之复求中立于秦也。”
公仲曰:“奈何?”对曰:“秦王以公孙郝为党于公而弗之听,甘茂不善于公而弗为公言,公何不因行愿以与秦王语?行愿之为秦王臣也公,臣请为公谓秦王曰:‘齐、魏合与离,于秦孰利?齐、魏别与合,于秦孰强?’秦王必曰:‘齐、魏离,则秦重;合,则秦轻。齐、魏别,则秦强;合,则秦弱。’臣即曰:‘今王听公孙郝以韩、秦之兵应齐而攻魏,魏不敢战,归地而合于齐,是秦轻也,臣以公孙郝为不忠。今王听甘茂,以韩、秦之兵据魏而攻齐,齐不敢战,不求割地而合于魏,是秦轻也,臣以甘茂为不忠。故王不如令韩中立以攻齐,齐王言救魏以劲之,齐、魏不能相听,久离兵史。王欲,则信公孙郝于齐,为韩取南阳,易谷川以归,此惠王之愿也。王欲,则信甘茂于魏,以韩、秦之兵据魏以郄齐,此武王之愿也。臣以为令韩以中立以劲齐,最秦之大急也。公孙郝党于齐而不肯言,甘茂薄而不敢谒也,此二人,王之大患也。愿王之熟计之也。”
文言文翻译:
有人对公仲说:“处理政事的人要多从国人那里听取意见,并不一定要从贵族那里听取。因此毙王从市井中听取俗谚,希望您也能听一听臣下的意见。您在秦王那里请求让韩国不倾向齐、魏任何一方,秦王没有答应,您就亲近公孙郝为难甘茂,勉励齐国军队并鼓励进攻魏国,楚国、赵国都成了您的仇敌。臣下担心韩国将以此为祸患,希望您再次向秦王请求允许韩国保持中立。”
公仲说:“那将怎么办呢?”
那个人回答说:“秦王认为公孙郝亲近您,因而不会听信公孙郝,甘茂同您不友好不会替您说话,您何不通过行愿来向秦王传话呢?行愿傲秦王的大匝很公正,臣下请求让行愿替您对秦王说:‘齐国、魏国联合与分裂,哪砷情况对秦国有利?齐国、魏国背离与联合,对于秦国来说,哪种情况会使秦国更强大?’秦王一定会说:‘齐、魏分裂,秦国地位就显得重要,齐、魏联合,秦国就无足轻重。齐、魏背离,秦国就会更强大,齐、魏联合,秦国就会变得弱小。臣下就会让行愿说:‘如今大王听信公孙郝,用韩国、秦国的军队响应齐国而去进攻魏国,魏国不敢应战,将土地归入齐国,同齐国联合,这样秦国就变得无足轻重了,臣下认为公孙郝不忠心。现在如果大王听信甘茂,用韩国、秦国的军队凭据魏国攻打齐国,齐国不敢应战,不要求魏国割让土地就同魏国讲和,这样秦国也会变得无足轻重,臣下认为甘茂不忠心。因此大王不如让韩国保持中立来打击齐国,大王声言援救魏国来壮大魏国的声势,齐国、魏国彼此不会听从,一定会长时期遭受战事的困扰。大王想这样做,就可以让公孙郝取信子齐国,替韩国攻取魏国的南阳,换得韩国的谷川归属秦国,这是惠王的愿望。大王想那样做,就可以让甘茂取信于魏国,用韩国、秦国的军队凭据魏国来打击齐国,这是武王的愿望。臣下认为让韩国保持中立来攻击齐国,是秦国最紧迫的事。公孙郝亲近齐国而不肯对公仲说,甘茂受到冷遇而不敢进言,这两个人,是大王的祸根,希望大王仔细考虑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