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宪君的《没心草》,是一次切入生命的在场写作体验。作者用绝大的勇气,把笔融深入到时光中最坚硬的那一部分,再现了令人心动的温暖和柔软。和同类题材生理手法不同的是,作者没有夸大和乞怜,而是以“往后退”的叙事流,饱满的底气,乐观的心态,在从容不迫、节制而内敛中,呈现出散文的厚度、力度和在场力量。
——在场主义散文新锐奖组委会
◎窦宪君
首先感谢,感谢评委和组委会,和所有关心和热爱文字的人们。对这个奖,说实话,我做梦都没有想过会得。我生活在黑龙江省一个叫一面坡的偏远的山区小镇,四十多年的时光里,只有极少的时间离开过。我在那里生活,日子虽然不是按最初设想的路径走,人世的苦乐炎凉却也一样不少地成了我心里的积攒。在小地方,写作成了我一个人偷偷玩的游戏,小镇的山水养人,让我不问世事,乐在其中。
写作之于我,实在是件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我读书不多,我受的教育和文学不沾边。我的心中无理论、无界限,最初写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有人说那是散文,那就算吧;我的作品有幸获得在场散文新锐奖,那我的文字就算在场了。这样的承认我当是和我的写作不谋而合。我也欣慰,这个奖让我透过小镇的天空看到无数和我一样的心灵抒写正朝着相同的方向走。我虽然无法理解在场主义的全部含义,至少我知道,这个奖是从自然出发,不只是杆概念的大旗,借着风才能飘扬;我更知道,这个奖是真的不厚老者,不薄新人。
《没心草》始创于2003年,以章节的形式贴到我常去的、当时在国内较有影响新散文网站,这段以在场感写出的回忆性文字引来了众多人的围观。一段不堪回首的旧生活以文字的形式再度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无法平静,内心非常地排斥,我甚至不能从情感上理性地处理我经历的那段噩梦一般的日子。扪心自问,病是痛,已经过去,何苦再去招惹?从03年至今十年间,被我定名为生命笔记的《没心草》的写作数度中断。我常常看不得它,每次续写,都是对心灵的一次煎熬。但是,最终还是完成了,用文字修补那段支离破碎的旧时光,将它无数次、一年又一年地打磨,为最好的时光都在病中渡过做出惋惜的动作,让看到它的人回头看看自己。《没心草》以悲剧始,创作的过程是痛苦的重复,后被编辑相中,直到拿到这个奖,仿佛山重水复,从最暗的花朵,变成一尊醒目的王冠,如此喜兴的结局,让我感慨人世,那些仿佛无止境的苦痛,不全是坏事。同时,也让我看到,真正有血肉的文字会像一座桥,架在作者和读者之间,架在过去和未来之间,实现传递、理解、通向。
谢谢所有的人,我的亲人、朋友、师长,也在这里谢谢我家乡一面坡的父老乡亲,以及生于斯长于斯的那片青山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