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书中的自己征文

时间:2021-08-31

  无论你从事什么行业,无论你走过多少风景,无论你是否还记得旧日的誓言,相信都能在今天各式各样的图书中找到曾经的“那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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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阅读是做什么的?回答这个貌似简单的问题,却并不容易。没有阅读,教师照样可以把书教好,学生依然足以炼成学霸。以教育者而言,我们的阅读,或始于“上有所好”的投机心理,以便日后好攀登;或装点门面,附庸风雅;又或检索资源,寻章摘句,为论文寻找佐证,为教学积累素材。阅读的工具化和收益率亦即一个“利”字,成为了阅读人(区别于“读书人”)的某种初衷——尽管他们已经是教师群体中的“少数派”。

  为一己之私利而阅读,我并不反对。一者,趋利避害,乃人之天性,凡事都和天性相悖,既非本意,又扭捏造作,“装”的时间长了,恐怕人会变得虚伪;二者,从字源上看,“私”与“公”,都带“厶”部,其本是一体,无私即无公,且先私而后公,这是常识。违背常识的事,即便掩盖、粉饰,又恐终难持久。

  但教育阅读,只止于私利,则气量未免太小,格局也打不开。一个读书人总要先过两个台阶:先让自己看清楚点,再让身边人看清楚点。能力越大,则这个“身边人”的半径就越大,看得也自然越加清澈明白。“看清楚点”,是我们真正开始触摸教育的代名词。

  但作为体制的受益者(乃至于守卫者、捍卫者、继承者)的教师,自己在十几年如一日之“伟光正”的教育下,是很难发出“我看得不清楚吗”等诘问的,这就好像柏拉图的洞穴隐喻,众人的集体意志让他们无比骄傲,同时又异口同声地痛斥那些可耻的“背叛者”。可奇妙的是,阅读,尤其是持续而深入的阅读——像梭罗说得那样“不要总读一些轻松的东西,让我们的感官放荡或单调地度过余生”,可以让我们获得不被继续糊弄的免疫力,甚至还能透过层层的迷雾和伪饰,去不断地聚焦和还原,谁是真理在握,谁是“背叛者”,如在显影液下,高低立决,真伪即判。整个世界换了新颜,明亮、透彻!

  毫无疑问,书籍,尤其是那些经过一个名为“时间”的裁判者之手,被苛刻地筛滤后仍能存世的,多多少少是有含金量的。《民主主义与教育》,作为一种教育哲学和教育史的叙述,不但告诉你自己正在从事的意义和价值,也暗示了脚尖的朝向对不对;《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从宗教的角度讲清楚现代西方精神、西方文明的内核和因果;《国富论》从经济学的思维,让我们重现审视工业化背景下的现代教学制有多少有关“效率”和“效果”的非理性悖论;达尔文的名著《物种起源》,让“进化论”成了世界上最伟大的一个假说。我们宁愿相信它——正是“进化”的力量让我们教育的存在和努力产生意义,而阅读恰是推动变革的强大助力,从工具理性到价值理性的合一,从形式逻辑到辩证逻辑的转换,均得益于此。

  套用句流行语:一个人的精神发育史就是他的阅读史。每一位读者在万千本书籍的寻找过程中,开始时,会以为自己是在与往圣先贤进行对话、碰撞,甚至会为得到一点“心灵鸡汤”而欣喜半天,但慢慢沉潜下去会发现,书中的人物、地点、情节终有一天会在视线中渐渐模糊,乃至彻底被背景溶没,相反,看得愈来愈明晰、愈来愈透亮的,正是自己。

  很多人爱在放下书本后,以“我从中感悟到……”作为小结的惯用语。殊不知,所谓“感悟”、“觉悟”的“悟”从字源本身看,就是“心中见我”之意(比如“觉悟”一词本是佛家用语,词拆半边,就是“见吾”二字)。正是从别人的书中读到自己,我们才有可能形成个人的教育立场和主张;甚至在掩卷沉思之余,套用爱因斯坦说的——忘记了书中曾经唠叨的点滴细节,剩下的才是属于自己的`。这种从学其形,到悟其神,到物我两忘,到“精骛八极,心游万仞”,让教育渐渐从大一统的空洞模式中撕开了一道的缺口,露出它天生就有却被宰制得太久的“灵”与“性”。我以为,教育阅读的在地性和生命力,永远是与教师在自我精神世界投射中的“觉悟”相连的。

  如果以诗文的逻辑来比,我们很多老师的阅读都做到了“起”(开始)、“承”(经历)二字,但“转”(真味)与“合”(觉悟)却鲜有问津,阅读对每一个人来说,都应是提供思考、提供样本、提供途径的手段,而不是提供结论的万金油。无字之处,方有真味,这应是值得铭记的。

  我不知道对每一个人而言,正确的阅读书单应是什么,但“下”一本书的线索,一定就藏在“这”一本书中。读书就是寻找,只要找到了“对”的书,就等于找到自己,找到一条通往光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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