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轻拂过枝桠,穿过叶缝发出沙沙的声响,就像一段悠扬的琴声,氤氲着幽幽的芳香,在空气中飘荡。我们俩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谁也没有说话,谁也不愿打破这片沉静。
面前的一汪潭水碧绿如玉,四周的树木郁郁葱葱。你我坐在石砌的小桥上,看水中的倒影被粼粼微波分割成模糊的影子。曾经无话不谈的我们,竟只这样安静的将心事掩藏。
相遇在一个安静的夏天,我们怀揣着简单善良的心,惊喜地在踏进这童话般梦幻的世外桃源。溢满了绿的世界,浸满了栀子花的清香。在感叹校园这美妙绝伦景致时,我们发现了彼此的存在。你淡黄色的蝴蝶发夹,像一片花瓣,在我的世界里缓缓飘落,留下一道无以磨灭的弧线。那一天,不善言谈的我竟奇怪地说了很多话。
初一的生活简单而平静,我很满足于我新的朋友圈子,很大,但只是相敬如宾。
你和我们踢足球,你的身边总有一个脸蛋红扑扑的女孩,她是你的新朋友,你说。
女孩子的足球比赛只是让球滚来滚去的游戏,一群酷爱踢球的少年便忍不住抢走我们的足球。
然后是一场抢球大战,超可爱的她和你总冲在最前面。她抱起滚在地上的球,和男孩们争辩,最后干脆坐在球上。
后来人便都奇怪的散开了,只听见三三两两的议论:“真是太聪明了!这群男生怎么会愿受着‘胯下之辱’?”
我以为自己挺聪明,却搞不懂眼前发生的一切,傻傻地回忆着老师对“胯下之辱”的解释。
你好笑的走过来,问我愣着干嘛,然后挽着我去操场旁的草地上聊天。
后来开运动会,全班就我俩什么比赛也没参加。更多的相处,忽发现我们有很多相同之处:有不服输的劲头,有在新学校大干一场的志气。
于是我们偷偷溜近了那个“桃花源”。你突然说你越来越喜欢和我相处了。我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我的生活从来乱糟糟的,我不喜欢把朋友、知己,同学分得太清。阳光柔柔的透过叶丛留下黑色的剪影。栀子花清芬的香气很是宜人。你的眸子如此清澈,是没有一丝杂质的清泉。于是我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吗?”你满意地点点头,约定我们要一起考进重点高中。
后来的体育课,我们便不再踢球,总会心有灵犀的来树林,谈梦想,谈人生。鸟儿在树梢轻快的跃来跃去,我们的声音在树林里荡来荡去。
曾经只是应付的说“最好的朋友”,但当你折了栀子花送我,并说:“这是我们友谊的见证。”我的心,真的有触动到。我开始越发发觉你的好。于是我的世界全是你。
那段时光真的很美好,我们形影不离,对着栀子花许下诺言:我们的友谊会天长地久。
一向丢三落四的我并不很久便弄丢了栀子花,你并没有在意,我说:“你真善解人意。”
你很乐意和我一起把全班的作业抱进办公室。
那日行于走廊,一个男孩蹲在地上慌乱拾起散落一地的作业本。因为笨手笨脚的我也常遇到此情况,总有人帮助,所以格外同情男孩,准备帮他整理抱翻了的作业。你拉着我,说:“不用去了。你看已经有人在帮她了。而且两个女生帮一个男生,感觉被看见会不大好。”我是惊异,正经你那么勇敢和男生夺球,现在……你拉着我回了教室,只留那男孩独自一人。
这时我们是“三人组”了。那个卡哇伊女孩也同我们一道上下学了。她对你很好,会敏锐察觉到你嗓音的变化,然后细心的千里迢迢去食堂接杯热水放上糖给你喝。
但我俩沉浸于我们的对话,并未太多注意到她的存在。
你说:“为什么我数学比不上你?”我说:“为什么我英语比不上你?”
可是一刹那间,你开始和她走的很近。
我想你是觉得对不住她吧。
曾经有你在我耳旁说很多心里话,如今没有你握紧我的温热的手,忽然感觉心是空落落的。
很多人,很多事,拥有时我们并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后悔莫及。人性的弱点,就在于此。
后来你又和我形影不离,我也放弃类似蒲公英的飘荡生活,等待你的诉说。
但你不再说话,我也再找不回最初的纯真感受。分离的日子,蓦然发现,我们曾经的爱好,曾经的话题,全都不复存在了。
和你一起,似乎只是一种习惯。
栀子花依旧芳香,但物是人非,石桥上沉默的身影,倒映在潭水里的面孔,已褪去稚嫩的色彩,隐约几丝笃定,不再吟诵“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烂漫了。
友谊,终究如水,平淡,单调,却无法摆脱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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