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事,如今早已鲜有记得。偶尔地只有那稚嫩的童音和她苍桑的声音,还不时地在我脑海中回荡。
——题记
“……婆喔……”
“哎!我孙女终于醒啦!”你笑着掀起帘子走进屋,带来满室的阳光和清晨花露的气息,眉宇之间净是和煦,“再不起来,就该打屁股了!”
我咧了咧嘴,“婆喔,我要起。”
“哎,来了来了!”
你放下装满我脏衣的盆子,来到炕边,极细心地为我找来衣服,正欲给我套上,我却撅着嘴巴,一把抢过来,“我自己穿!”
“哎,好嘞好嘞!”你依然是笑眯眯地,转身去给我倒热水洗脸。
我穿好衣服,挪到炕边,小心翼翼地爬下炕,套上鞋子,“婆喔,我去找帆帆她们玩了!”
“哎,把脸先洗了!”你拉住我,极细致地用热气腾腾的毛巾给极不耐心的我擦了脸、手,又坚持让我漱了口,才放我出去。
我自小在你身边长大,这样的情形不知发生了多少次,有时我还会尿床,更是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疯玩回家,总是一身尘土,别人笑言:“哎哟,你把好好一个城市娃都管成咱农村的土娃咧!”而你总笑而不语。
后来我渐渐长大,从农村搬回城市,也逐渐很少见到你。
不久,你被一并接来西安和我们一起住,不仅成了我们家专属“厨娘”,也是我和父母的开解剂,每每我和父母吵架的时候,你总会站出来为我说话,然后私下里悄悄对我说:“娃啊,你爸你妈也不容易,你要多体谅他们呐……”
那时我中午很少带钥匙,每每回家,门总是开着的,飘出满屋饭菜的香气。我诧异。一次问起,你笑答:“我就一直趴在窗边看,看见我孙子回来了,就把门打开了。”
夜深了,风吹过,冷冷地。而我回忆着这些和你一起走过的岁月,心是暖暖的。
突然想起那个午后,我在窗前写作业,你坐在阳台上拉鞋垫,口中哼着不知名的歌曲,手上的银针不断来回,织出不漂亮却精致的花纹。那时的阳光照在你的面庞,绽开一片祥和的灿烂。
外婆啊,你可曾想过,你,也是一缕阳光,是我心中的一缕阳光。
漆黑的夜,衬得万家灯火分外明媚,而我眼中,却只剩那一窗一人。
温暖的光影中似乎透出你的焦急。我不禁微微一笑,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