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父亲在客厅看电视,闪烁着的荧屏正播放着救援人员抢险救灾的事情,主持人不断地颂扬着那些军人的不畏困苦,坚持救助的好品德。我们俩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默不作声。
我并不喜欢这种压抑的气氛,开口打破了这片寂静。“爸爸年轻时也是军人吧?”我随口问着,其实这个我早就知道,但还是忍不住确认了一下。父亲摇晃了一会儿,微微地点了点头。我松了一口气,接着问:“那应该也参加过这种救灾活动吧?都是军人。”我猜测着,用试探的目光瞧着父亲。他总算是来了精神,头微微抬起了点儿,腰板也不自觉地挺起来了,两只无神的眼睛泛了光,如墨一般浓重的眉把他的脸衬得严峻极了,全身都散发着一种热血,那是军人的气息。
父亲眼角的余光瞥了我一眼,算是回应;然后就盯着电视看着那些比他更有力量的新一代军人,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参加过,当然参加过,”他自豪地说,“当时每天做的就是这些事,我当了五年兵,比我那批战友多干了两年,就是因为家里穷,我打算在部队里升个官,提个职的,好出去谋生;什么事我都做得很认真,也结识了一批好兄弟,跟我同甘共苦,日子也过得挺乐呵。那时候部队里都是穷人,大家都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些事业当中去,任劳任怨,军队纪律也很严明,因此也有很多地区的救灾要执行。你一定不知道吧?那时候其实也有,摄像机设备这些东西,只不过没有现在规模那么庞大,也没有那么先进。”父亲顿了顿,点了支烟,火星烧着烟头,熏起了一团烟雾,把父亲的脸遮住了,不过我透过那些缝隙还是能模模糊糊的看清他的神情,那是一种沉浸的,陶醉于回忆的表情。
“有一次救灾活动,来到营地采访。嗯……就像电视上这样问问军人们的感想,”父亲又深吸了一口烟,接着说,“然后我就被采访到了,当时摄像头就对着我,那个就问我‘为什么这样干’,你一定会认为我多幸运,能上电视。不过我当时真没多想,那个也采访了其他战友,我们几乎都回答了同一句话: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的心猛地怔了一下,然后就瞧见父亲又盯着电视看起来了。我顿时明白了作为一个军人的心情,那种全身心的将青春与热情都奉献给人民的品格是值得人敬佩的,铭记于心中的。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又将这句话默念了一遍。这些军人们用最朴实的语言,最宽厚的肩膀,诠释了他们最神圣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