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转角处,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伯差三隔五的在卖香蕉,数量每次都不多,只有寥寥几梳,他的工具也只有由二把叠在一起的残旧小胶凳与一个破烂的竹篮。每每经过,我几乎都会买上一梳,或放慢脚步,只为多看一眼那张沧桑淡泊的脸。这个时候,心底总会柔柔地疼痛,着而净化,变得从容、恬淡且清明。
路人匆匆,谁都在埋头过自己的日子,只留给老人无助的失望。
已是黄昏,空气越加寒凉。老人双手交叉抱胸取暖,身上的棉衣也因年久而色泽暗哑硬直没暖感,秃剩的几缕暗灰银丝也于寒风中颤抖,皱巴巴裤管下的双脚,穿着一双绽开了胶的旧式军色草鞋,明显的,鞋曾用胶水修补过。心头疼痛,我油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一位朴实善良懂风霜的人!
老人以期待的目光迎接我向他走近的步履,只是我无意买卖,得赶公车回公司开会,而前两天买的有些表皮都已发黑发烂,时间紧迫,所以我也无意驻足。
“小妹,买香蕉吗”?老人笑问!
我摇头道”不好意思哦老伯“!
见我无意,老人忙说:“你看看吧,今天这些都是我自己种的哦,比较好吃,真的”!
“但今天的卖相好像不太好哦”!我边走边说边看表。
“是的,这些是熟了点,但还是完好的哦。。。”!
老人的解说很真诚,语意里带着焦灼也肯定,他是极想出售自己这些辛勤收获,然后用这些钱来购买生活的所需,或是想馈赠给晚辈一份慈爱。
再看老人,平日里看到他那双饱阅沧桑的眼,总是光芒闪烁,而今天的黯然而形容憔悴。确实,如果不是生活的窘迫,谁还愿意在这冷凛而又正是晚餐的时段等待顾客呢?刚才我那句挑剔的话,着实很无知。已是望九之年的老人,只能像现在这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以解生活的困顿,这也是他心血的付出,而我怎能以世俗的眼光去苛求一位年迈的老人呢?看到老人难言的苦涩,我想到了自己,走出社会后碰到的钉子、看过的冷眼与遇到的挫折,也想到了许多父母已大把年纪却还在为子女操劳、拼搏,心头刹地一紧,可怜天下父母心呀!谁能真正体会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呢?
面对老人,我顿然有了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伯伯,帮我全装起来吧”,我微笑着说,眼睛亮晶晶的!
“额。。。好,好”!老人脸上的皱纹舒展了开来。
“伯伯,幕色来临啦,天气又冻,您早些回家休息吧”!
我走了好远,老人还于原地目送着我的背影。。。!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我知道,我的小善,于老人无补,与世风无关。我这样做,是让其有所得而归家,使其亲人笑迎家门,也是为了心安,心安即福!